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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俩以后算合作搭档了。

牵个手而已,又不是亲嘴。

他一边自我安慰,一边悄悄松开,只是陆意洲不知搭错了哪根筋,在他放手之际反守为攻,又把他捞了回去。

柏延矮了他小半个头,两手亦小了陆意洲一圈。就像一对严丝合缝的钥匙和锁,他被陆意洲骨节修长的手指包拢着,逃也逃不掉。

他试着挣了一下,没挣脱。

“你……”

柏延还没“你”出所以然来,窄细的指缝先被人抚了个彻底。

别人的痒痒肉要么长腰上,要么长腋下,偏就柏延剑走偏锋,与常人不同。

他的“痒点”就在手指的缝隙间。

柏延咬紧嘴唇,誓死捍卫自己的尊严!

事关重大,他将这个秘密保护了二十年之久,坚决不能功亏一篑。

再说了,其他人也就罢了,若被陆意洲这小子知道,指不定要嘲笑他多少回。

想想就很崩溃!

柏延咬牙忍得辛苦,恨不得陆意洲当即给他一个痛快。但这人像是上了瘾,不仅强硬地把他的右手摊平,而且微微加了力道,绕着他的食指揉搓。

陆意洲忽然停了,拎小鸡似的把他的右手食指拎了起来,道:“练过乒乓球的人,不可能不长茧子。”

“只练几天还说过得去,”他语带冷意,“柏延,你球打得那么好,不像是初学者。”

他怎么突然长脑子了?

柏延被问了个措手不及。

“呃,你说得有道理。”

假如他头顶有弹幕,那上面一定滑动着数不清的“救救我”三个字。

柏延扛下来自陆意洲的炽热目光,心脏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此时,陆意洲自言自语道:“不过茧子是可以去除的。”

“对!”

柏延心一横,道:“你知道的,我不直、我喜欢男生,我们男同很在意外表的,茧子这种东西留在手上多难看,我都没脸出去社交了!这不得做个消除手术啊?”

他大气不敢喘,忐忑地分辨陆意洲是否相信他的鬼话。

“也是。”

他信了。

看来陆意洲长了脑子,但不多。

柏延暗自呼出一口气。

往后的十余天里,陆意洲没再提过相关的话题,应当是对他那套说辞深信不疑。

柏延以为风波到此为止,却忘记了陆润霖安排的体能训练已恭候多时。白天他在地下室和陆意洲双人快打,晚上被拉去别墅区自带的健身房训练上下肢和腰腹力量。

选拔赛的前两天,柏延叫了辆车,等着和回校办请假手续的陆意洲到平成体育文化中心报道。

副驾驶的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陆意洲一上车,柏延下意识地开始腰酸腿软胳膊痛。

他想起一个名为“巴普洛夫”的实验,讲的是一位科学家通过饭前摇铃,使狗形成条件反射。

现在陆意洲是巴普洛夫。

……他则像是那条狗。

虽然柏延极度不乐意承认这个事实。

这会儿是上下班高峰,司机为了避开交通堵塞,尽朝着坑洼不平的小道开。

柏延看着困但没法补觉的陆意洲,打岔道:“你请了多久的假?”

“一年。”

柏延的“哦”拐了一个调:“你确定你这是请假,不是休学?”

陆意洲撩起眼皮,慢悠悠说道:“你当时向我保证过。”

“这个月选拔赛入选省队,十二月全运会前八,直升国家队。”

陆意洲上半身系着安全带,侧身道:“柏延,你不会骗我吧?”

“……”

这小子被附体了?说话夹枪带棒的。

柏延被他噎得还不了嘴,道:“我从不骗人。”

“你最好是。”陆意洲哼道。

出租车停在了平成体育文化中心大门口,柏延打开后备箱,把他的行李箱和陆意洲的超大背包提下来放到脚边。

上午没什么人,他们算来得比较早的一批。

几条写着欢迎语的大红横幅挂在原本破旧不堪的体育馆门面上,将其衬得略微气派了些,一旁的酒店被鲜花装饰着,氛围也没之前那么恐怖诡异了。

选拔赛主办方免去了所有参加比赛的成员的入住费,因此柏延和陆意洲只需将身份证交予前台核实,便能免费得到两晚的住宿体验。

“请您收好证件。”

前台经理在一张表格上勾勾画画一番,他抬起头,歉意道:“非常抱歉,柏先生!我们为您准备的房间出了一点意外,您是否愿意与其他选手合住一间呢?”

柏延:“这个意外是指?”

“淋浴头故障,空调制冷也坏了。”

柏延眉头一跳。

“短时间内修不好吗?”

经理躬身道:“今早请师傅修过一次,可效果不佳。而且我们这离市区太远,很少有师傅肯接我们酒店的单子。”

柏延:。

屋漏偏逢连夜雨。

一衰衰一窝。

“他和我住一间。”

陆意洲满不在乎道:“麻烦多给我一张房卡,免得我不在时他回不了房间。”

“您稍等。”

柏延和陆意洲人手一张磁卡,行李被服务生接过,说稍后会帮他们送到房间。

很小的时候,柏延父母因车祸去世,他二十年里几乎都是在集体中长大,福利院、寄宿学校、省队、国家队,和一个人住一间房对柏延来讲并不算稀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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