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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柏延打包了三菜一汤,通过包装来看,不?是那种寻常的外卖。汤用不?锈钢保温桶装好,掀开盖子?,鲜香的气?味直扑天灵盖。三道菜两荤一素,选定的食材严格遵守了运动员的饮食条例。

“我认识的一家私房菜老板,他的店就在附近。”

柏延胃部空空,他夹了几筷子?菜放到碗里,就着米饭扒拉几口。

吃着吃着,他觉得陆意洲的目光在他脸上停顿的时?间?有点太久了,吃饭的时?候被人?一直盯着看,论谁都会感到不?适应。

柏延喝了口汤润嗓子?,道:“聊聊?”

“嗯,聊聊。”

柏延:“方便说说喻淮息吗?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陆意洲道:“我本来也是要告诉你的。关于,我和他之间?的过节。”

他和喻淮息相识的原因非常简单。

当年陆润霖在鹿阳,喻淮息的父亲也在,他们几乎同时?进入省队,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朋友。

喻淮息是一个功利心很强的人?,虽然他平常表现得就像一朵无污染无公害的小白花,但每逢比赛,只要输了,他的脸色必然一连阴沉好几天。

进省队的初期,陆意洲没?有立马找对合适他的那条路,陆润霖又时?常广通、鹿阳两边跑,所以他的天赋没?有开发到极致。

总的来说,他逊色喻淮息不?少,喻淮息也因此和他保持了相当一段长时?间?的良好关系。

而后时?间?推移,陆意洲一点点崭露头角,在不?断地尝试和探索中,他摸到了一个大致的方向,并收获了这条路给予他的正?向反馈。

他获奖无数后,喻淮息就不?那么高兴了。

他们首先是对手,再?是队友,最后才是朋友。

“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提过的那场比赛?”陆意洲道。

柏延努力回忆了一下,说:“就是你和陆章打赌,然后你输了的那场?”

“对。”

他们坐在窗边的矮桌旁,窗帘被布带收拢扎成一束,露出窗外无边的夜色。

柏延的方法奏效了,陆意洲不?再?看他,而是转头凝视着空无一人?的阳台,眼底好似沉淀着无限的落寞。

“我输掉那场比赛的主要原因有两个,一个是陆章亲自观赛,第二个是……”

陆意洲道:“我怀疑有人?在赛前,往我的水杯里下了药。”

柏延:“什么?”

“那天我的状态很奇怪,脑袋昏昏沉沉的,难以集中注意力。陆章的到来确实?让我增添了不?少压力,可我赛前做过模拟训练,那时?候的紧张程度不?亚于比赛当天。”

陆意洲:“我在模拟训练中的失误次数远远小于比赛时?的。”

“输了那场比赛以后,陆章立即买了两张回平成的机票,他提前帮我办理?好了退队手续,”陆意洲手掌相互摩擦,看着柏延,“这种大型比赛,赛前赛后都要做药检。”

柏延:“你做了赛前,却没?来得及做赛后药检,所以你根本没?法判断到底有没?有给你下药?”

陆意洲沉默不?语。

就算说了又怎样?那段时?期恰好撞上陆润霖正?式退役离开乒协,谁都帮不?了他,更何况在和陆章的赌局中,他输家的身份已成定局。

“赛前最有可能接近你水杯的人?是谁?”

柏延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

他捂着额头,抬手道:“算了,你不?用说了,我大概猜到那个人?是喻淮息了。”

陆意洲:“嗯。”

“我有一个猜想?,”柏延道,“在赞助赛的最后一场,我的对手或许就是喻淮息了。”

陆意洲笑道:“以我对他的了解,你可以把‘或许’这两个字去掉。”

这压根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柏延把空饭盒简单收拾了一下,装回保温袋中方便扔掉。他和陆意洲面对面坐着,关于“喻淮息”的话题聊完,气?氛仿佛又回到了不?尴不?尬的境地。

“现在聊聊另一件。”柏延道。

他低头盯着自己交叉的手指,说:“那天我不?是有意甩开你的手,我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很讨厌过于亲密的接触。”

“以及,”柏延脸上微微发烫,“我的痒点就在指缝上。”

他举起左手,张开五指:“真的。”

陆意洲表情?一言难尽:“所以你不?是对我意见?”

柏延:“……谁对你有意见了?”

“我还?以为——”陆意洲话说到一半又吞了回去,他呼出一口粗气?,闷闷道,“我还?以为你讨厌我。”

柏延:?

不?是,就因为拒绝了他的牵手,陆意洲就以为他讨厌他?

柏延:“你的思?路好清奇。”

翌日, 平成迎来一场特大暴雨,风大得能把三十寸的二十四骨雨伞吹得抽筋断骨。

场馆湿滑,布满了大大小小带着泥点子的脚印, 人一不当心就容易摔个趔趄。

柏延在外头的屋檐下收伞,发消息让王飒和张清驰别来了,组队信息他会拍照发给她们?。

“快入冬了。”陆意洲感叹道。

柏延这个夏天?才穿过来,不清楚“入冬”在平成的含金量,他随口应了一声, 意外从挤在荧幕前的人群中发现了刘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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