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辩:祭典偏逢密室说(1)
…
这麽一气呵成,一线多用、一架多用的密室机关……
然後,然後——最後……
各个嫌疑人,不——拓展到整个美术社加上裁缝社中,也只有禾雨庭的身高,181,能够胜任踩上画架绕丝过鈎的工作,调查对应丝线的进货商店,也只有她家楼下的便利店有对应的售卖。
禾雨庭是天才吗?
分析出这些问题的——刘诗芸恐怕很难独自想清楚这个流程,不过团委会的分析也难说没有她的积极参与——团委会委员们是天才吗?
独力推测出这些问题,甚至早在从刘诗芸和王然的行动中了解到案件节点,提前完整猜出案件全貌的夏千夏,岂不更……?
诶……??
但这时的夏千夏,一点儿也没有万事大吉的满足,也没有朝我炫耀她的智慧的意思,而是依然抿着嘴唇,眼帘也悄悄把神秘的金瞳掩住,眼睛里某种感觉「有趣」的情绪越来越浓了。
「嗯,呼……姆姆姆……然後,接下来的步骤是,‘然後’。」
夏千夏正儿八经地喝下一大口n昔,然後把x1管往侧边一斜,把嘴拽出一抹不高兴似的「ヘ」字形。
「一点儿意外x都没有,一点儿反直觉的地方都没有,这大概就是……好过头了的系统x偏误吧?」
「……」
没有交流,却一致全票通过的犹太法官。
与「梦境」中一模一样的薯片四九折。
以为是情报的集结,实际上是相似的误导撞到了一起……
「…………」
夏千夏还没有说话。
「呜……」
不知何时,夏千夏嗓间已经没再发出饮用n昔的声音,可是x1管的角度却越拽越偏,不知不觉已经变得像是一幅哭丧脸了。
「挺合理的呀…………?」
「呃诶??」
「没什麽漏洞?不,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漏洞,但也只能说是不稳定x,只能说是难易x……不是根本x的,矛盾x的……真的没有吗?」
「……」
「还是说……?」
夏千夏卷起文书,敲敲脑门,同时暗暗瞟了我一眼。
「三角尺真的就是这样卡进去的……这已经是完全的、本t的真相了?」
「……」
我该怎麽回答千夏呢?
虽说是找漏洞,找毛病,但是——当然,虽说有点像夸耀,但我对我本人单单在找茬方面的能力还是有点自信的——问题是我现在连梳理密室的前因後果本身都有点jg疲力竭,哪还有空回应千夏的期待?
当然,单就现阶段的直觉来看,侦查的线索和密室模型完美吻合,推理理应到这里收束没错。但这也只是我刚理解密室不到一分钟的想法,我没信心说自己b夏千夏想得多,被逻辑链困扰得焦头烂额的,现在的我更没信心这麽说。所以就算我觉得夏千夏应该只是多虑了,我也不敢这麽说——这怎麽看都太不负责任了。
不过也是巧,就在我不知道以我自己的脑袋,还能帮千夏分析些什麽的时候,解围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钥匙声,动作很柔和,听起来像是尉迟语嫣的声音。
想来也应该是尉迟语嫣,毕竟千夏早说了今天傍晚要找人来一起分析问题,学生会里最不鸽的就是她,想来也只能是她了。
可当大门打开,出现的是一个高个子的——男x。
「周坤!?」「周——你可终於0完啦啊?!」
「啊,下午好,……啊,啊哈哈哈,你们原来在啊。」
这个玩人间蒸发的周坤,怎麽正好现在出现了?!
「啊?啊,啊哈哈哈哈……」
夏千夏和我且面面相觑且愤怒地看向周坤,而周坤的傻笑还在继续着。
「我、那个什麽,别这样看着我啦,文档都交了,我周坤有在节日前0过鱼吗?我……我也就只是突然想来祭拜一下祭品,ch0uch0u文鸢……呃等等,你们现在在乾嘛。」
周坤的视线终於落到我们的处置状和徵求意见书上了。
周坤的,
视线,
终於…………
夏千夏把手里的意见书卷成一根密实的纸棍,一跃超过半米高。
「砰——!!」
「哇啊!!哇啊啊……痛、痛痛痛……」
「你、原来还记得咱们遇到什麽了呀!」
从声音都能感觉到——当然不是说话的声音,而是跳劈周坤的声音——夏千夏这回可是真气着了。
在把周坤劈蹲下来之後,夏千夏又拽住周坤的耳朵,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这场景如果排除身高差的话,怎麽看都像是一个暴躁的老妈在折腾不成器的儿子。
「帮语嫣的时候,没见你这麽0;查冯开进的时候,没见你这麽0;前几天施铭和郑智树的时候,也没见你这麽0。」
「呜啊啊,痛、痛,我……我想起来是什麽事了啦……会长大人,千夏大人,世界拿出来,好好开始工作。
案件审理可不如今晚文化祭的任务要紧,先把东西核对好。
我回头起身去打开书柜,就在这时,我发现书柜里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熟悉的位点上没有学生会大型活动的记录规章,而是在稍微偏左一点儿的地方,偏移了大概两、三本书的距离,而且书不如我上次放上去时那样倾斜,基本上是竪直的。
真是怪,有谁动过这个书柜吗?在我的印象里,这一层基本上都是些和学校有关的工具书,这几天学生会里不该有其他人乱翻这一层啊。
嘛……这事儿谁也记不准,而且不管是谁,就算因为什麽事翻了也和我没关系。我大概扫了一眼书柜,感觉虽然顺序乱了点,但是总量似乎也没少,也就没再管它,继续坐下来工作。
这几天积累下来的账目还挺多,不过主要和文化祭相关,都是些格式x的工作,所以也不算太麻烦,我把相关事项登载完毕,总共花了大概五十分钟,再顺带简单地合了下账,确认大t没什麽问题,今天的工作就算差不多结束了。
「呼,啊…………」
长出一口气,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然後——
「……」
工作结束,某些讨人嫌的事情马上一下子又涌进了脑海。
「…」
有些不舒服。
不想起身。
不想动,不想迎接明天和後天,不想开门离开,不想回家。
这就是所谓的逃避型人格吗?
我想了想,就这麽窝在会室里也没什麽意义,就先不背书包,单纯出门转转,先透个气。
出了学生会室,首先看到的当然是303室的前门,这门还和之前看到的一样,还是紧锁着,上面拉着的隔离带也前几天几乎一模一样,颜se排列都没啥区别,至少我凭记忆看不出区别。
我看着大门,想象着大门後空荡荡的,长久搁置着的寂寥的废墟,顿了顿,想了想,停下了决定去楼上吹风的脚步。
吹啥吹,没啥意义。
有点儿不爽,然後,开始有点儿生气。
周坤这个家伙到底跑哪儿去了,要是他在的话,帮忙旁敲侧击,多劝劝樊新知,让他别这麽急,先把社团工作做掉多好。
只要他不急,论他自己,美术社就能顺利地恢复展出,参加文化祭,我自己也就不用参加这麽尴尬的一次庭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