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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和大小姐(二)

 

意卿都站在不远处,野荷花谢尽的地方。

这里的荷花很早以前就枯si,是一片落索的si潭水,据说曾有水鬼出没,无人为他替si,十几年来困于荷塘,枯萎的荷花梗穿破荷叶,叶片涂了乌黑的髹漆,一片片浮泛,衬在他雪白的面颊上,与阿耶书房那只细洁的象牙观音并无二致。

你是水鬼吗?她提着木屐淌水过去,问他。

林间有冷冽的晚香玉的味道,他温顺地垂着眉眼,不发一言。

离近了看,他似乎在哭。

落泪无声,竟然令她心头一痛,光y如电,潭水寂寞,水鬼不停地将活人拉落水底,或许只是因为千万年来萍飘蓬转的落寞。

他颊边悬着的那滴泪水,慢慢地滑落下来,李寰清伸手接住了,很冷。她问这个美丽的水鬼,你想找的人,找到了吗?

水鬼是不会说话的,所以他还是不言不语。

si去的潭水会替他回答,她也会替他回答。

朱漆的木屐伶仃地摆在岸上,青烟下沉,木屐的主人挽起裙摆,从这一端,一步一步,走向另一端。寒冷的潭水淹过头顶,她消失在了野荷塘深处。

出道很久的nv明星,童星出道,曾经火遍大江南北,现在过了h金时代,已经不太吃香了。

最近nv明星在考虑未来转行做经纪人,娱乐圈人才辈出,她做经纪人也不算丢脸,毕竟人还是要吃饭……但她还是很怀念荧幕,决定息影前再混一年。

某日大粉探班,nv明星在太yan伞下补妆,她没有什么粉,看过她辉煌时代的都是老一辈的人了。于是漫不经心地对镜搽着口红,这时旁边有个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来,“是……是宣nv士吗?”

她扭头一看,感到惊奇,原来还有年轻人知道她啊?

年轻人戴着口罩,灰se连帽衫将他裹得很朴素,刘海蓬松,看不清完整样貌,只有一双狭长的绿眼睛明亮剔透。

他很高兴,隔着栏杆和她说话,说他是她的铁杆粉丝,很小的时候就看过她的电影;愁看玉镜台的宿问愁,小戎的兰髓,他都很喜欢。曾经花一个大学暑假的功夫,将她的全部出场剪成cut,从零开始学写电影拉片,只他一人持有,揣摩她那时的心情,感同身受,日夜欣赏。

说到这儿,nv明星已经大感不对,讪笑一声掸了掸烟灰,说:“探班时间结束,我要回去上工了。你好好读书。”

年轻人很懂事地应了一声,最后扯下口罩,抬起脸,羞涩地朝她微笑。

nv明星随手碾灭ch0u了一半的香烟,心中血cha0翻涌,分不清是惊愕还是奇异,轻声细语地问他,“最近没排档期吗?”

年轻的影帝说:“有,我推了。”

他说完略顿了下,重新戴好口罩,遮住那张漂亮的脸,望过来的眼神殷切而盈满哀求:“姐姐,可以让我请你吃饭吗?”

nv明星艺名宣泻春,千禧年时正值事业高峰,拍了无数经典影片,她那时候眉形锋利,极像磨利的箭簇伏在面颊,这时的宣泻春是权倾朝野的厂臣。

后来她才学会醉看秋花的愁婉,雨夜里闲敲棋子,捻起一朵浮在半空的灯花,搓过引线,旋飞着散出窗外。

宣泻春是一九三一年寂寞的yan鬼。

她的眼眉在升腾蓬散的烟气中模糊不清,瞥向人群的每一眼,透过千万重银幕,被时间过滤后更显失真,却依旧让他神魂颠倒,日夜相思。

每个夜晚他都看着照片里的宣泻春,看愁看玉镜台的宿大人,看小戎的兰髓小君。

春光投覆冰湖,兰髓投湖自尽。

深檀弥散雪尘,宿问愁引刀自绝。

他为有情人而哭,为什么她总是得不到好的结局?一个人的si,难道是可以被把玩的么?

他在每个梦里与她相会,交颈连缠,醒来又觉惆怅,幽怨无边无际,他住在三楼,新绽的桂花涌进窗户,每一朵都曾与宣泻春相关。他暗暗想象,想象这是她最ai的花。

“空潭泻春,古镜照神。”

“我叫师照神,”男孩稍稍红了脸,“好巧。”

宣泻春浑身不得劲,“只是吃饭?”

师照神嗯了一声,不敢抬头看她,只能寄托于助理的效率。

他盯着宣泻春搭在皮包锁扣上的手指,粉红的甲油,涂了薄薄一层,有春的韵味。他又看了看自己的,也很漂亮,她会不会喜欢呢?这样想着,指尖合进指隙,快要缠成纠结的毛线球。

宣nv士早年那么火,追求她的男人肯定也如过江之鲫,什么霸总什么鲜r0u什么影帝什么歌神,连外国人都有。

这可是千禧年时的万人白月光啊……谈过都分了,宣nv士提的,也没谈婚论嫁,她对此嗤之以鼻,什么情啊ai啊都是虚的。

后来很自然就过气了,没有y谋论,没有雪藏和打压,有人千方百计来复合,宣nv士0了0鼻子,避着走。

师同学要请偶像吃饭,很激动,挖空心思做了造型挑了高定,妆造美得不可方物,宣nv士穿着旧衬衫就来了,为表敬意,只是打了底妆,涂了口红。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那么美,微笑的时候美,颦眉的时候也美,眉目间有愁杀春风的味道,大概这就是岁月从不败美人吧?

师照神光顾着偷看,这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红酒喝了很多。结完账反倒是他醉了,宣nv士早年练过酒量,力能扛鼎,网上找了代驾,又扶他进公寓,给他掖好被子,有点儿郁卒。

整个房间,满墙壁贴着洗出来的剧照,老报纸剪下来的抓拍,高清修复的剧组花絮,都是同一个人。

哇这小子好像是真喜欢老娘啊,宣nv士得意洋洋。师照神这时睁开眼睛,醒了,有点怔然,拽住她的袖子往自己这边扯,爬过去猫在她怀里。

你又进我的梦里了,他轻声叫人名字,兰髓?

宣nv士哭笑不得,心想他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兰髓啊?

我今天看见你了,只是不敢叫你名字……他还在说,求你,就让我叫你兰髓吧。

宣泻春回味了下,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笑了,压在他身上,两个人都往床上覆过去。迎面撞上那张十分风情的脸,他先是懵懂,然后欣然,叫了一声“兰髓”,冰凉的发丝垂下来,像捕蝇的笼草,展开千层万层,将他锁在里面。

兰髓抵住他的额头,她刚从银幕里走出,身上还带有京尘cha0凉的雨汽。

春雨翻涌瓢泼,挥下无数苍银的珠髓,千丈红尘轰然而起,倾颓无数琉璃瓦,只差一条裂缝便能交颈。

兰髓道:“就当是一场梦吧。”

宣泻春在网上找床伴,结果找到了她的大粉霸总27岁,痛苦地sheny1n一声,还是没办法地接受了。

霸总虽然是处男但很会做,还是情人酒店,床头有固定的镣铐,里面铺着天鹅绒。

宣泻春被捆住手腕,一直在发抖,膝盖都是粉红的……他一直想和她亲亲,宣泻春不肯,一直躲,最后霸总放弃了,只是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事后给她做清理,宣泻春在浴缸里接到导演25岁电话,痛苦地sheny1n程,不想御前新调进来的侍御失了审慎,只顾着添蜡掌灯,竟留长生殿里槛窗大开。于是翌日一早,高督主掀帐进来一瞧,nv帝白莹莹一张脸,唯有双颊红得骇人。

春正月天地合祀一直推迟到nv帝yut1大好,已然是秋月。

这几月,任凭前朝如何吵嚷,李重萤躲在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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