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看来村民应当不知晓山匪的存在,也不知道县令和山匪也是一伙的,看来这些人也并非完全一条心,这倒是个漏洞,或许可以利用一番。
陆秋白正在思量,却猛然发觉那“匪首”不知何时从位子上离开,走到她的面前,道:“你跟我走吧。”
她心中不明所以,隐约觉得有些不妙,但有想了解其中更多内幕,不由得还是跟了上去,只悄悄将手指放入袖中,若是情况实在危险,再行脱身。
那人将她带至一处偏房,待她进门之后就将房门直接带上,吓得她顿时紧张起来。
难道这人已经看破她的身份?
那人见她神色受惊,却道:“小子莫要紧张,爷会对你好的。”
陆秋白惊讶得睁大眼睛,没想到这厮没有看穿她女扮男装,却是个男女不忌的?
一面让村民供年轻女子上山,一面竟喜欢兔儿爷?
陆秋白不由得将袖中小刀抓紧几分,准备伺机而动。
那人看她不动,威胁似地道:“小子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趁着爷还有耐心,乖乖自己过来,否则一会可别叫疼。”
陆秋白强忍着心中恶心,面上顺从道:“是。”
见她磨磨蹭蹭,那人不耐烦地将她往里拉,陆秋白趁此机会,猛地向那人下身刺去。
那人始料未及,被她刺个正着,登时疼得将要叫出声来,陆秋白一不做二不休,抄起一旁的帘帐就塞进他嘴里,而后反手将人绑在床边。
陆秋白本想借此机会仔细问问其中内情,不料那人很快就疼得晕过去,想要问什么也来不及了,这趟已经知晓县令的部分动机,也算是有所收获,眼下难以继续潜伏,她只好暂时离去。
姜林在外等了许久,终于见人从后门急匆匆出来,二人顾不上续话,先行回了顺娘家。
“如何?”
陆秋白先是喝了口水,捡着重点道:“县令果然有鬼,我见着他与一山匪模样的人在衙门里大鱼大肉,聊起分赃之事,从那贼匪口中得知,县令近日将要升迁,难怪当时堂上他的反应前后矛盾,看来是想将顺娘此案拖着不处理,以免影响他的政绩。”
“看来这县令是两头通吃,若是能叫村民知晓他的面目,或许可以让他们自己内斗起来,也许就没有时间欺压顺娘了?”
陆秋白摇摇头:“非也,这点矛盾,恐怕并不会影响他们分食血肉,岂不闻恶狗扑食,抢夺之间,哪里影响他们进食了?”
姜林皱起眉头:“那这可如何是好,看下一任县官是否能主持公义吗?”
陆秋白忧心忡忡:“恐怕他们串通一气。依然不会放过顺娘,只有叫他们不得不秉公处理,才能给顺娘讨个公道,谋个容身之处。”
“本朝兴文,若是顺娘之事能够广为流传,上达天听,那此地困境自然迎刃而解。”
“或者修书一封,将此事层层上报,自有比他官职更高之人能够治他。”
“只是如何才能知晓其中各种人际关系,写信要写给具体什么人,倒确实是个问题。”
姜林也道:“官场之事,我并不了解,我们现在不过白身,如何知晓其中曲折?”
天色渐渐暗下来,陆秋白冥思苦想亦不得要领,虽然她借机知晓了一些内情,也有些许思路,可是信息的差距不是一时片刻就能弥补的。
她只好暂且将此事放下,留待明日。
谁知第二日清晨,不等她们从睡梦中醒来,就有人急切地敲起顺娘家的家门。
“王顺娘在家吗?”
屋外两个捕快服色的人来者不善,其中一人一手扶着腰间的官刀,一面不耐地高声喊着。
村中邻里皆被这番动静吵醒,不知发生何事,聚在不远处想看个究竟。
顺娘也连忙起身跑去开门,应道:“我在我在。”
捕快见有人应声开门,继续确认道:“你就是王顺娘?”
顺娘点头应道:“我是王顺娘。”
捕快再次得到肯定的答复,语气冷硬道:“既然如此,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顺娘见二人靠近,将她两臂控制住,挣扎道:“你们要干什么!凭什么抓我?”
捕快心生不悦道:“现在我们怀疑你和一起杀人案有关,我劝你,还是乖乖配合的好,免得多吃些苦头。”
吾乡何处(六)
几人俱是十分惊异,陆秋白当即问道:“是谁死了?”
捕快面色不虞:“是谁,她心中不应心知肚明?你们村的王二德,今儿个一早被人发现死在河边,经仵作初步检验,凶手力量较小,所以给王二德下毒后又将人勒死,结合近期王二德结仇之人,符合所有条件的,只有王顺娘一人,还请配合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顺娘听此消息十分震惊,王二德居然死了?
陆秋白也不可置信地看着捕快,忙道:“不可能,顺娘昨日一直与我们在一起,她没有作案时间。”
捕快才懒得与她们继续掰扯,当即就将她顶开,直接上手去抓人。
“走吧。”
顺娘被他们控制住,哀求似地看着陆秋白和姜林,挣扎道:“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我是冤枉的!”
陆秋白也十分着急,阻拦道:“你们空口白牙毫无凭据就要抓人,如何能叫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