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走完议亲的整个流程本身就需要大半年之久,倒也不必过于着急。
眼下第一步是先找个媒婆,在约定好的时间上姜家去纳采问名。
媒婆一职在众多行业之中属于下九流,若是一个寻常人家需要媒婆,通常托家中的亲戚或是邻里便可寻来,不算什么难事。
但现在陆秋白孤身一人,既无亲朋也无友邻,一时间还真没有什么头绪,茫茫都城,一时间她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只悔恨当初那么多媒人媒婆踏破门槛,她一个人的联系方式也没留下。
况且这个说媒人的身份可轻可重,若是太过普通,恐怕姜林的父母不会轻易答应。
若是能有一位身份相对重要,能够在她们心中有一定份量的人帮她做这个媒人,想必会事半功倍。
之后的琐事再去托给专门的媒婆,这样一来应当更为稳妥。
陆秋白思来想去,忽然想起自己自中举以来还不曾好好拜会座师一番,按理来说大家之后同在官场,宦海沉浮,总要照顾一些人情世故,不似之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先顾好考试本身即可。
虽说她打算走的是直臣能吏的路子,最需要抓住的就是帝心,只有这样她将来才有与潜在的敌人对抗的资本。
但于小事处同前辈以及同科们相处良好,也不失是个有利无害之事。
于是陆秋白转道就去街巷的各类铺子挑选上门需要准备的礼品去了。
另一而姜林则在白日坐诊结束之后回到家中,向母亲禀明此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我写着写着有一种富婆包养小白脸的错觉(不是)(顶锅盖逃跑)
此心何寄(十三)
在即将踏入家门的那一刻,姜林忽然犹豫了片刻,确认自己身上携带的火折子和小刀等物都在,这才略微放下心,抬脚进门。
上次的事情也算是在她心中留下深深的阴影,唯有自己手中握紧能够保护自己的武器,才不会被人任意摆布。
果不其然,她一进门,尚且还未来得及让门房去通报阿娘,就看到姜孜神色阴沉地站在堂前檐下,那一副不善的表情,好像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让姜林顿时毛骨悚然,浑身鸡皮疙瘩一个接一个冒起,一只手也不自觉地背到身后。
最终姜孜冷哼一声,率先开口:“你还知道回来?”
姜林站在原地,冷静道:“我找娘亲。”
姜孜沉默地看着她。
不过呼吸之间,姜林几乎感受到对方的咬牙切齿,但片刻后又恢复正常,让她觉得似乎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与数息之间的剑拔弩张不同,姜孜忽然换上另一副面孔,声色和蔼道:“你娘正在屋里歇息呢,我去帮你叫她。”
姜林转过头,正巧看到薛湘钰从屋后走过来,脸上确实带着些许倦色,见到姜林回来,缓声道:“你回来了。”
姜林点点头:“我有事想和您说。”
薛湘钰立即振振心神,高兴道:“好,好,我们到屋里说。”
说着将姜林拉入内堂坐下,唤侍女奉上茶水,柔声道:“你慢慢说,我听着呢。”
姜林看了一眼顺其自然在一旁坐下的姜孜,调整一番措辞,才与薛湘钰道:“是关于您之前与我提起的婚事。”
薛湘钰闻言喜笑颜开:“你终于想通了?你特意回来找我说,可是已有心仪之人?”
姜林眼神坚定道:“正是。”
“对方是什么人?”
“正是今科的状元,卢柏。”
薛湘钰对圣上今年钦点的状元也有所耳闻,据说是个有才华的,并且相貌不错,只是出身寒微,但性子又个有锋芒的。
于平常人家而言这样的女婿自然是很不错的,但薛湘钰毕竟出身侯门,自小交往的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弟,虽然当初嫁到姜家也算是下嫁,但那时的姜家多少有与侯门相交的资本。
这新科状元说起来确实风头正好,只是家里无根无基的,薛湘钰总觉得与她预想中相差太多。
姜孜坐在一旁未置一词,但紧锁的眉头已经昭示着他的态度。
虽然心中不大赞同,但薛湘钰知道姜林的态度与想法能够有所转变已经是大不易,不想直接这样否定她难得的转变,以免她继续和家里犟上。
于是循循善诱道:“你是什么时候与她认识的?”
姜林估算了一下陆秋白回京的日子,回道:“两个月前。”
薛湘钰心中一个咯噔,继续问道:“那你与她……是两情相悦?她是否也心仪于你呢?”
姜林点点头。
“你们何时……上次我问你,你还说的没有。”
姜林只好解释道:“我们约定好等她取得功名再说此事,那时我还不知道她已经摘得魁首。”
薛湘钰心中更有些奇怪,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但又不好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怕姜林心生不悦,只好从别的方向继续切入:“你与娘亲仔细说说,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姜林将之前的事情半真半假修饰一番说出来,虽然不乏一些添油加醋,大体而言与事实还是相符合的,也不怕她们事后去调查询问。
薛湘钰最终还是应下,但只说要等卢柏亲自上门相看一番,不能立刻就决定下来。
姜林对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是满意,于是也就不再继续多言,当即就要告辞回医馆,哪怕薛湘钰一直挽留也没有歇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