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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对仙道青春期的小打小闹兴趣缺缺。

他很少像仙道交往过的对象那样,把自己摆弄成惹人怜爱的样子,耍耍小心机,故意吃一点醋,偶尔示弱向仙道寻求依赖。牧就是牧。他有自己的风格。至于仙道交往过的对象?与他无关。牧在他们两人之间留下的空间,逼仄得不容第三人踏进。仙道甚至没法拿牧跟之前的对象做比较。他都没机会想到她们。

水声停了,牧擦着头发走出来。仙道盘腿坐在沙发上,假装自己是温驯大只的暹罗猫。

牧坐到他身边,揉揉他的后颈,指尖还带着湿气。

秋季合宿也敢开溜?

第一句话就是兴师问罪,仙道缩了缩脖子。

第一天没事的啦。

说完他去掀牧的睡衣,手指顺着腹肌的轮廓摸下去。

牧看他一眼。

仙道歪头,这个动作被他做得自然又娇憨。应该是从某个活泼可爱的女生身上学来的。

做吗?他问。

牧反问:你还训不训练了?

你不想做吗?仙道问。

他们很久没见面了。牧不应该这么冷淡,不会是出轨了吧?

仙道的手从裤管里摸进去,轻勾着内裤的边角。

牧按住他的手。

我不是你,不知道你会有什么感受。只是从以往的表现来看,你并不适应被进入。

那当然啦。我以前都是进入的一方啊。

仙道和牧在一起的时候是被进入的一方,可能是因为在球场上被牧彻底打败过,所以仙道的身体呈现出战败方的自觉,牧还没开口他就老实躺下了,没忘记自己托着腿弯。牧看到之后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觉得性感,而是忍俊不禁,说仙道好像一只长腿青蛙。

云淡风轻的仙道捧住牧的脸,很想像樱木那样给他一个头槌。

你看你看,牧的风格一般人可学不来。

做的时候当然很爽啊。牧本来就善于掌控全局,仙道的长腿派不上用场,索性全绞在他腰上。比赛那会儿牧的体能就是bug级的,每场都要两个人去防他,只有仙道能勉强一个人缠住他,然后留给他受创100%的精神。

那种事在床上也差不多,爽完之后牧留给仙道的是受创100%的屁股。

仙道嘴里倒抽凉气,手却没收回来。牧明白他的意思,怜悯地看了他一眼。

他关掉录像带,脱掉上衣,露出块垒分明的胸膛和腹肌,又拉来个抱枕垫在仙道腰后。

不管明天有多爬不起来,不准请假。

诶?!

仙道刚把手环到牧颈上,就听到他残酷的发言。

不能管理好身体的运动员,比别人累是理所当然的。

仙道叹口气:都这种时候了牧桑都在说什么啊。

牧的黑眼睛含着笑意望他。

你想听什么?

当然是一进门就应该对我说的话啊。

仙道把他拉下来。

好想你。

啊,原来这样。牧说。

他低头吻住仙道欲语的唇。

牧很有节制,只做了三次。仙道其实还有点不够,但已经累得抬不起手。他泡在牧的浴缸里,用热水舒缓疲劳,泡的半梦半醒间忽然警觉。

……牧到最后还是一个字没说。

因为要专心学习的缘故,洋平辞掉了饮品店和拉面店的打工,到书店看门,学习挣钱两不耽误。正好有第一手的教辅资料,洋平苦学英文,工作之余努力背单词。之前他的成绩一直不上不下,就是普通高中生的水平。但高二以来忽然突飞猛进,几次放榜都在50名左右徘徊。教务老师对他的印象停留在篮球部闹事被记过的时候,看到洋平后来居上,还怀疑过他是不是偷偷作弊。

不过,最近半年洋平的排名都相当稳定。有老师看好他的成绩,建议他早点考虑上大学的事情。

这时候洋平就羡慕起樱木了。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实在是件好事。何况还有一位劲敌在前面等他,难怪花道总是那么有干劲。不像他,模棱两可的,因为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所以怎样都可以。

听起来挺识时务的,不过,那也是一种随波逐流吧。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涌起一阵深切的恐慌。

关于他的未来,有如捕风,摸不到、抓不住。

惶恐日复一日地积累,洋平却无人可以诉说。他花了点时间参加学校里的宣讲班,听毕业的学长学姐交流考试和择业的心得。听着听着他却走神,心思全飘到窗外。

如今已是深秋,枫叶正红,经霜更艳说的岂不就是流川。秋天是属于流川枫的季节,也许他和樱木会在这个应景的季节里更进一步。

思考变成一件痛苦的事,但洋平还是逼自己想下去。无论樱木和流川会不会在一起,他们的关系都会越来越好。共同的志向,相同的道路,洋平总要让步。即使是父母也无法永远占据孩子的生活,何况是他呢。

洋平把脸转向窗外,看天边漂流的云彩。秋季的天空高远明净,铺满澄澈的瓦蓝。

在同一片天空下,樱木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向前飞奔,时时刻刻,分分秒秒,他们之间拉开距离。连接两人的丝线,轻轻拉扯洋平的手指,似乎在诉说着另一人的远走。

洋平只是让他走。

樱木去参加秋季合宿,大概有两周不能回来。他不在,樱木军团没训练可看,复又闲下来,多出大把时间无处花费。洋平骑小绵羊带他们兜风,几人把神奈川看了个遍。

四人体重叠加,小绵羊不堪重负,终于在启动时冒出了黑烟,在长期重压下无奈选择罢工。

洋平只好取出最近打工的钱修理小绵羊。

他多方打听,找到一家便宜的修车铺,放学后推车过去,门口停的摩托有些眼熟。

这不水户吗?

铁男从店里走出来,手里夹着一支烟。

他在背心外面套了件夹克,长发半卷不卷,在脑后扎起一绺,看上去跟去年没什么差别。

上次他和洋平并肩作战,建立了不错的战友情,碰面了会打个招呼。后来湘北忙着全国大赛,铁男忽然没了消息,三井还找洋平问过铁男的行踪。洋平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只是听说他离开了神奈川。

洋平指指自己的小绵羊,问他:能修吗?

我看看。

铁男把烟叼在嘴里,空出两手检查情况。烟从他的嘴巴和鼻孔里冒出来,看起来像火灾现场。

问题不大。

铁男拍拍手上的灰站起来。

就是发动机有点老化了,需要换几个零件。不急的话就下周来取。

我不急。

倒是很久没看到你。洋平说。

啊,你说这个。

铁男用工具包上的抹布擦了擦手。

我骑摩托绕了日本一圈。

环岛旅行吗?挺酷的。

铁男两手一摊:这不吃饭的钱都没了,打个零工混混日子。

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给洋平。

要抽吗?

洋平上次抽烟还是在初中。他们五人因为好奇共同凑钱买了包烟尝试,结果被店主忽悠买了包很烈的,抽一下差点把肺咳出来。从此洋平就对香烟敬而远之。

铁男见他不接,也不勉强,准备收起来。

等等。

洋平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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