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许是顾忌着?这边都是女眷,赵怀芥只在停车之前隔着?车帘问了?一声,现在也只是不远不近的立着?,正在解着?马背上的水囊。
公主府出门,只跟随的侍人仆从便有几十个,桌椅帷帐都是齐备的,只是出门在外,虽能生火,也做不得?什么?正经餐食,只能烧点?热水,配着?吃些冷食点?心。
苏淼淼见状,便伸手端了?一盘盛着?的攒心盒子,干脆行?了?过去,主动开口?:“表兄用些点?心吧!”
赵怀芥像是有些诧异,顿了?顿,先倒了?水囊里的水出来洗了?洗手,才?伸手接过,淡淡道了?一声谢。
苏淼淼看他只是端着?,没有立时就吃的意思,便又?帮他端过来:“表兄尝尝,浅的是甜口?,深的是咸口?,你先尝尝这甜的,都很好吃!”
[是她前日吃过的点?心]
这一次赵怀芥的神情显然?就愈发迟疑,他微微垂眸,密密的睫羽在眼下遮出一层阴影,盯着?盒内的四色点?心盯了?几息功夫,才?缓缓拈起第一枚四色糕。
这四色点?心本就做的小巧,赵怀芥手指修长,一枚放在口?中当真是一点?都不起眼。
苏淼淼将攒盒又?往上抬,催促似的又?赶着?他吃下了?第二第三个,心下也在有些忍耐:[愈发甜了?……]
这时最后一枚咸口?的点?心,也被元太子拿在了?手中,只是看模样一下子吃的太多,一时半会还不打算再吃进嘴里。
苏淼淼见状,便有些可惜放下手下,忽的问道:“表兄从前在山中,是不是听说过我?”
正在闭口?嚼着?点?心的赵怀芥忽的一顿!
这会儿的元太子当然?是没法?说话的,苏淼淼原本也就是故意赶在这个时候去问。
瞧着?赵怀芥有了?反应,苏淼淼又?继续说着?:“这几次里看见表兄,总觉着?十分亲近,倒似是早就认识一般,不过母亲在家里便与我提过表兄,我想着?,或许表兄从前也听过我,也说不定?”
说罢之后,苏淼淼更是双眼紧紧盯着?的元太子的神色,耳边也在格外留意着?他的心声,只等?着?对方想到关键处,为她解惑。
赵怀芥微微侧身,在苏淼淼的留意下,能看出他因为自?己的话,原本凝滞的神色,一点?点?放松下来,听到的心声也带出几分叹息:[原来长公主也早就与苏淼淼提起过我,只不知说了?什么?……总不会与我一般,母亲每每提起,都总要?说起日后……]
一般什么??赵皇后每次提起她,都要?说起日后什么??
你倒是想完了?啊!
苏淼淼是想起之前与元太子见面时,她便总觉着?被打量似的,元太子还有过类似[她与母亲说的不一样][与母亲说的一般]的心声,才?故意这样问起。
谁知道这元太子心里想是想了?,她却没有听着?想要?答案,这话只说一半,反而叫人越发焦急。
“可是怎么?会呢?表兄离京时,我才?一两岁,这许多年也从没见过,寻常人只怕看见都不认识了?。”
苏淼淼实在是按捺不住了?,她原本就是个取直而行?的干脆性?子,这会儿便索性?出了?杀招:“除非,表兄见我的画像?”
赵怀芥:!!!
下一瞬,苏淼淼便听到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猛咳!
元太子这一番呛咳, 实在是动静不?轻,连冠玉般的面容都红成了煮熟的虾子。
心声就更不?必提,任谁被呛成这模样?, 也顾不得在心里想什么有的没的,只剩难受了。
另一头的长公主都带着丫鬟们闻声赶了来,又是抚胸, 又是送水,忙活了半晌, 才好容易平息了些。
一片嘈杂中, 苏淼淼拿着攒盒立在一旁,只觉着自己心虚又碍事。
直到元太子彻底平息下来, 眼看着是拖不?下去了, 她?才磨磨蹭蹭的上去, 低着头认真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催着表兄吃点心。”
赵怀芥也有些狼狈似的扭着头, 掩着口,一时?间却还说不?出话来。
说话间, 苏淼淼也发现那最后一枚深色点心, 还被元太子在手?里攥着, 只是这一番折腾,也早被揉捏的不?成模样?。
她?回?过神, 连忙掏出攒盒:“表兄快扔了擦擦手?。”
赵怀芥摇摇头,却并没有将点心扔盒子里,而?是伸手?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将点心包起, 才又轻咳一声,低低回?了一句:“不?, 与你无干。”
连着三块点心,显然将他噎的不?轻,这会儿开口时?,声音还有些嘶哑,透着几分低沉的惑人。
苏淼淼莫名的有些赧然:“这点心的确太甜了些,想必也不?合表兄口……”
“不?,甜而?不?腻,醇厚鲜香,是我无状,也与点心无干。”
赵怀芥又一次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又清冽
的确,单单只是点心,顶多是干了些噎嗓子,也就是喝水顺顺的事,哪里就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分明是她?提起画像,元太子才惊惶失态。
这么想着,还没有问出结果的苏淼淼又忍不?住试探:“是不?是因为我乱说话,表兄才……”
“失礼了!”
话未说完,赵怀芥便忽的出声打断了她?:“我身上狼狈,要先去水边整理一番。”
说罢,他略一拱手?,便干脆转身,朝着装行囊的车厢另一头匆匆行去。
这模样?,一看就是在故意在躲她?的话,他身高腿长,步子都?快得唯恐他追上一般。
但?偏偏苏淼淼也没法?拦,她?送去的点心将人呛着了,说不?得渣子都?咳出不?少,去洗漱整理,也是再寻常不?过。
这次没有问出画册结果,苏淼淼倒也并不?挫败。
她?先转身去母亲与姐姐处,一面吃了些冷食点心,一面留心瞧着,打算好了只等?着元太子一回?来就接着去问。
但?元太子这一去,却是直到众人再次动身才回?来,且一回?来,便只说引路,干脆催马行到了队伍最前。
苏淼淼倒是也带了马的,是一匹枣红的骊马,也是世?间难得的良驹,倒不?是跟不?上,只是山道本就狭窄,前面又排着公主府带出的仆从车马,她?总不?好不?管不?顾超前头硬挤。
见状,苏淼淼也只得暂且耐了性子,仍旧转身上了马车。
好在已经?到了稽山,往后的路程便不?太远,母女三人也只闲话了多半时?辰,车外便已经?看见了闪着金光的瑞兽檐角。
苏淼淼下车后四面瞧了一圈,除了巍峨的宫门,也觉湖光山色,风光怡人,比起宅院里被框起来的蓝天,是另一种打心里的通透开阔。
这里也终于不?像在国师府时?,一个正经?仆从都?无,还需堂堂太子亲自洒扫待客了。
众人才到阶下,门内便已迎出了十几个低眉敛目的侍人,牵马迎客,行礼问安。
苏淼淼倒也并不?意外,她?先前便听母亲提说,这蓬莱宫的前身,本就是前朝一处用来避暑的行宫,占地近千倾,宫殿屋舍延绵叠嶂,珍奇异兽,围场行苑,包罗万象,应有尽有,比起盛京皇宫都?更雄丽。
只是后来前朝昏聩,民不?聊生,前朝自顾不?暇,顾不?得行宫,加之战乱时?被义军毁了几次,才破落了下来。
有前朝行宫的底子,加上当初元宗皇帝驾崩不?久,赵皇后执意出宫修道,陛下为了不?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