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来·十六
弄这么玄乎,不也还是牛奶加咖啡吗?
“你忘啦?这是之前我们摆摊卖饮料的时候,「仆人」指名要喝的那款。”派蒙提醒她。
她立刻改口:“我就说这名字怎么起得这么有品位。”
“喂,你刚才什么时候说过了,你这个见风使舵的家伙——”
二人又你来我往地斗嘴了好几个回合,荧这才有空仔细看完那封信接下来的内容。
“我最近有练胸哦~!收到画片是不是很惊喜?来到纳塔后我晒黑不少,你喜欢我黑一点还是白一点?不许说都好看或者没区别,必须选一个。
纳塔的食物口味都偏重,但玉米卷饼还是蛮好吃的,我跟当地人学会了做法,等回来做给你尝尝。放心,食材和调料我都买好了,保证地道正宗。
你应该已经去过不卜庐了吧?白术老板给你开的药方要按时吃,不要心疼钱,我在不卜庐预存了一笔款项用于抵消后续治疗费用,你就算不花,这笔钱也是取不出来的,如果不想让它白白浪费,就请乖乖吃药,不要让我担心。
请不要忘记,还有一个可怜的男人在世界某个角落里眼巴巴地等待你的回信。
一千万次亲吻,吻在你倔强的嘴唇上。
永远爱你的达达利亚
阿贾克斯”
信末还鬼画符一般歪歪扭扭地写了三个字,依稀能辨别出来是用她母星文字写的「我是猪」。
「我是猪」是什么暗号暂且不说,他又是什么时候学会她母星话的?她教的吗?…果然还是对他太掉以轻心了。
就是这艳照…算了,至少他花了心思。
不行,下回见面她还是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还好今天遇到的是莱欧斯利,这要是不小心让老实古板一点的孩子看见,不得当场把人家给吓晕过去。
派蒙在旁观察了她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好奇:“你突然笑得好邪恶…这信里究竟是什么内容?给我也看看。”
旅行者的表情太过于狰狞,她被吓得都不敢继续吃蛋糕了,生怕她出了什么毛病。
“咳咳…哪有,明明很和善,”荧正色道,将邪恶的目光转向了派蒙还没吃几口的蛋糕,“你那份蛋糕是什么夹馅的?让我吃一口尝尝!”
“——呜啊啊你这一口怎么这么大!蛋糕…蛋糕的一半都不见了!”
“你怎么可以给我写这么下流这么露骨的信!以后不许再给我寄这种画片!”
刚写完这行字,荧转念一想,大不了以后她拆信时避着人,于是提笔将这句话给划掉了。
达达利亚好像有提过他最近在练胸,她是喜欢漂亮的肌肉没错啦,比如莱欧斯利的身材就非常完美…但要是像愚人众先遣队里风拳雷锤那样虎背熊腰的牛蛙猛男——
想到这里,她赶紧蘸了蘸墨水又补充道:“健身要适度,敢练成双开门衣橱那样就不要你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奋笔疾书的动静把派蒙吵醒了,她打着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明天一早不是还要……”
“马上马上——”
“你怎么了?是有心事睡不着吗?”
见荧总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睡觉,派蒙担心地问。
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过来问她:“我睡觉的时候是不是特别不老实?”
刚才抱着派蒙睡觉的时候,她习惯性地想将腿搭上去,结果搭了个空,她一下子从浅寐中惊醒了,失落感猛然自内心深处涌了出来。
“我睡得比你还沉,你又不是不知道,”派蒙侧过身来看着她,“谁说你睡觉不老实让你不高兴了?”
“…没有。”
派蒙忽然感叹了句:“总感觉…你从至冬回来后变了好多。”
荧攥着被子的手指紧了一下:“哪里变了?”
派蒙努力地组织着语言:“经常望着空气莫名其妙地就开始傻笑,身上的气味也变了,多了股…冰冰凉凉的味道。”
她昨日甚至看到她家旅行者坐在院子里极为做作地数着树上开的梅花,数完还一脸失魂落魄地喃喃:「七朵,七…都七天了……」
七天…?
这让派蒙立刻联想到了往生堂那一老一少时常挂在嘴边的头七。
难道是被至冬的什么精怪附了身?要真是那样,得去璃月找方士驱邪吧?降魔大圣能对外国的妖邪跨国执法吗?
荧对派蒙内心进行着的头脑风暴毫不知情,她拉开睡裙的衣领嗅了嗅自己身上:“是薄荷吗?”
她最近换了薄荷味的牙膏,和达达利亚常用的洗护用品是同一个牌子。
“不像薄荷,更像是雪山上的松树,”派蒙关切地握住了她的一根手指,“…你看起来好像很难过的样子,是不是肚子饿了?我这就去厨房给你找吃的!我有偷偷留下宵夜……”
“你又藏吃的!都说了食物不能放隔夜——”
“我是打算今晚半夜饿了就起来吃掉的啦!——这不是重点啊喂!”
好不容易说服派蒙睡下,荧望着窗外摇曳的月光,不自觉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以往达达利亚亲上来的时候,是这种感觉吗?
他的吻,是像薄荷果冻,还是更像果果软糖来着?
早晨刚起床的时候是薄荷果冻,吃完水果后则又变成了果果软糖……
——好想吃。
一直以来针对他而高高筑起的防波堤已然完全坍塌溃决,只要被他温柔地看上一眼,内心的喜悦就会满溢而出……
既会因为一连好几天见不到他而寂寞到患得患失,又能因他一封信而幸福到忘乎所以想入非非……
这就是…恋爱吗?
她抱紧了怀里的派蒙,重新阖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万一,在梦里遇到了呢?
“…伙伴…呵呵…睡得真香……”
半睡半醒之间,她仿佛依稀听到了达达利亚的声音,一定是幻觉。
“唔嗯…派蒙…派蒙几点了,天亮了…该起床了……”
隔着眼皮感受到太阳强烈的光线,荧眼睛都还没睁开就伸手在身边不断摸索。
结果派蒙没摸到,却摸到了一片温热光裸的胸肌。
这隆起的形状,这小小的突起,她绝对不会认错。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莫不是昨夜噩梦里那些个壮硕的牛蛙猛男仙子下凡来成全她了?不要啊——
荧顿时睡意全无,彻底清醒了过来,殊不知她一睁眼,便无可救药地沉沦进了一片湛蓝的深海中。
达达利亚不知何时衣衫半解地躺到了她的身侧,正用一只手撑着脑袋看她,而她的手正覆在他胸上无意识地揉捏着。
好一派活色生香的美好景象,简直令人血脉偾张。
荧还有些懵,嘴唇嚅动了好半天才问:“…你怎么来了,我派蒙呢?”
她心里明明想的是「你怎么才来」,说出口的却是「你怎么来了」。
“孩子长大了该有自己的房间了,”达达利亚不慌不忙地帮她擦去唇角的口水,“我趁她睡着把她拎到隔壁房间了,别担心,我有记得给她盖被子。”
荧又惊又喜,以至于都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他:“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凌晨三四点,回来晚了就没叫醒你,”达达利亚向她展开双臂,“过来,让我抱抱。”
他昨晚洗完澡就连夜赶了过来,刚在她身边躺下就累到不小心睡着了。
荧狠狠地扑进他怀里将他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