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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91-100

 

爱可比恨虚伪多了——爱是傲慢,是嫉妒,是暴怒,是贪婪……是一切恶性苦情的伪装。

因为你爱他,你变得恶毒、偏执、易怒、暴戾、盲目、自私、猥琐、虚荣、疯狂、狭隘……

真正的爱向来都是苦乐交织的,没有泪水的相爱是不完整的。你与他,只会两败俱伤,不会有赢家的啊!

那既然你不会是败者,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你要呆在这个古代,往后与他的每一秒,都将会比最感人的爱情电影还要浪漫。

你安然入眠。

?为逃避轻松得孤独便宁愿紧张得舒服?

第二天,他来到了厨房,对着正在张罗早饭的你说:“走就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过的事情吗?”

回不了头了,你心道。

于是你回身直视他:“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不杀了我?你不是需要灵魂吗?”

你看着他面露难色,绣眉紧缩,呼吸声愈发大声,竟像忍受不了与你同在一个屋檐下,转身就走。

你面无表情,继续做自己的早饭。

你给他做好的早饭摆在案台上,摆到了下午。饭团哥是傍晚时分来的,看见你在发呆,只告诉你城主这几天大概率不会回来后,就往城主卧室去了。你听着饭团哥翻百宝阁的声音,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毕竟你才发现你们是真的一点都不熟,他也不关心你的去留。

后来你也不是没有跟饭团哥搭过话。你等那不归人等了快一个礼拜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次躲你躲了这么久;你做的饭菜一个人吃不完,哪怕是跟城里人分了还是有余,你便让饭团哥带回去给他老婆。饭团哥委婉地跟你道了谢,说他老婆其实不太习惯人类的饭食,然后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你感觉现在的自己像个异类,城内的人不知道你对城主的百转千回的情绪,饭团哥也不在乎你与城主的关系。

他本尊又不在,你更觉凄凉了。

胡思乱想是你爱他的最好证明。

你在城内忙活的时候开始频繁走神,反刍现世曾经推过的偶像们——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要歌力有歌力,要公关有公关,要眼色有眼色。像超商杂物架上流水的商品质保标签一样,只有特征,没有风格;永远稳定,永远可控,永远正确。

抹去辨识度、无关艺术价值的加工品,让你只剩偏见。

因此你从未尝过真正情与爱的滋味。

你真是被流水线上的人偶及其背后的团队给惯坏了。

但是你无法回到现代,你找不到穿越的方法,亦断不了对他的爱。

你不知何时开始忘记记录他离开的天数,所以你根本不确定他具体走了多久;当城里人换上长袖时,你还穿着短袂,希望时间停留在他离去的季节。

他凭一己之力,模糊了你对时间长短的概念,甚至粗暴地把你的人生分为了有他与没他的两部分。

你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开始在空荡的独栋中大叫,把衣服揉成团砸向虚空中的假想敌,然后半裸着身体在狼藉的房间中逡巡,却不知要找什么。

你终究还是有本能的,觉着冷的时候,你打着趔趄,回到自己的房间,披上了压箱底的衣服。

那件衣服是你与他第一次做爱那天穿的。

你不知为何自己一直记着收着。

但你现在找不到他了。

你在半夜离开了独栋,一个人在街道上踱着。你的双眼装不下汩汩热泪,你却自语推说这是冷风迷了眼。

你的话音在空荡的街上淡去,尾音跟着夜风转了一圈,和上了隐秘处鬼魅的窃窃私语。

?未吓到尖叫哭也不流畅?

你知道其实有些鬼族会偷偷来恶魔城堡,城主不在,它们就更加放肆了,甚至连饭团哥都不放在眼里。可是这些都与你无关,你只想领主他为了你而回来。如果就这样被魔族掳走,是不是自己就能更接近他一点?

你被自己疯狂的想法逗乐了。你拧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残泪便汇集在褶皱里,伴着你破风箱似的笑声颤动着。

你奔跑着,在深夜的大街上。

深处的妖言何时停下的,你不知道;

夜间护卫巡逻的人有没有打算横抱拦下你,你不知道;

你头上的隐隐作痛的包什么时候撞到的,你不知道。

你崴着脚,还要一深一浅地往前跑,还真的让你跑到了后山脚下。

你倒在山路旁的草丛里,脸向侧边歪,还真像一具尸体。

你的泪反射性地流着,呼吸一抽一抽的。

耳鸣阵阵中,你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呼吸声,隐匿在不远处……

你的呼吸频率一下子就变了——你像痉挛了,大张着口想要深呼吸,却怕任何一点的动静都会把他惊走。

于是你就开着口僵在那里,呼吸声轻得像你对他的爱。

而你脑中杂乱的想法却脱了缰,每个陌生的声音都在争先恐后地替你忏悔,说你照顾他的同时取笑他,说你其实根本不懂他对你的情意,说你希望他能不要走了……

?完全为配合我软弱才令你乐意肆虐?

你要扮得多可怜,才能把他拉回你的戏台。

但你哪来的资格求他留下来呢,你只会惹他不开心,你甚至没想过等他回来后第一句话要讲什么。

你两片嘴唇抖了下,那或许是什么你也不知道的回应,但身体先一步帮你做出了反应。

有了他的你,与丢了他的你,判若两人。

你双眼盯着墨色的前景,依旧一动不敢动。若他真的在暗处,他要继续看着你还是离开都随他意吧,这可是他的自由;你只是在想出要干什么前继续这样躺着,甚至都没必要确认他的呼吸声是否还在。

随他去吧,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他性格这么鲜亮不凡,又不像普通人性格死板好归纳;他早就已经给你留下了刻骨铭心的伤,不差这一道。

你突然发觉自己什么爱恨都不剩了,心里念头百转千回叫嚣着,不管是夸赞他的还是辱骂他的,声音都像是从宇宙电台中回传的无意义字句。

你想象自己只是在脑中心海前抱膝蜷着,连他慢慢来到你身后都没察觉。

这是你无意识的冷暴力,对他也对自己。

你听见了他脱衣服的悉索声,下一瞬,他那带着淡淡血腥味与霉味的羽织,轻轻盖在了你身上。

夜间的寒气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他残存的体温驱散了,像他那永远让你心动的温柔。你战抖,像是经历了性爱小高潮。你饱经摧残的神经又慢慢幸福地安定了,你的呼吸又乱了,你又不敢回身看他了。

你又沦陷,重蹈覆辙。

他的大手轻轻地覆上你的手背,你感觉他竟然也在轻轻发着抖。你便手足无措地爬起来转身看他,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痴痴地望进他的黄金瞳。

他半跪着,破晓前的深夜模糊了他的面容,但你却准确地虚捧着他的脸庞,像你在梦中做过千百次那样。

这是你的大宝贝,一声不吭跑了,但还是回到了你身边。就在你指腹轻触到他脸颊边胡茬时,他顿了顿,站起身,拉开了与你的距离。

他好像在犹豫抉择,末了还是向你伸出了一只手;你像抓住求生浮木似的,顺势站了起来。

你不想问他的任何意见,因为你真的好想他;你扑进他的怀里,却不敢用力抱他,怕拢碎了珍藏的大樽玉器,然后被他扎得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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