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
忏悔派可真是敬若神明。」无名讽刺地扬起嘴角,「虽然我不信神。」
「你不是神谕者吗?」
「那只是因为我有机会跟神接触——神,代号【世界之心】,全能。至少我不知道他的能力界线在哪。研究派之所以也把他归类在异能者、是因为他也是人形。是不是人类就不好说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这世界被他毁灭重造了不晓得几次,都是眨眼就完成。没法验证就是了。」
「不过那跟神差不多了不是吗?为甚麽你不信他?」
「哦、不是不相信他的意思,是我不信仰他。」无名转了转眼球寻找词汇,「他,世界的造物者,拥有者,全能,不知道是否全知,至少不是人类能接受的全善。称为神我认为过誉了。」
「你对神可真不客气……那你的侵…异能呢?怎麽验证的?」
「很遗憾,没法验证。」
「……嗄?」
「别那一副「啥鬼?」的表情嘛。是真的难以验证。毕竟没法确定是我的认知符合文献,还是文献符合我的认知,也有可能单纯我记得太多事——所以才取名超忆症。」
「真亏枢机会议肯认你呢。」
「哎呀不敢不敢,还有研究者担保外加神会找我——哦对了,说到神会找,世界级都被他找过,至少是神说的。」
「你刚刚说有十四名,他们在哪?」
「没了,抹掉了。」
「……啥?」
「神说:「失败了,消掉。」就酱子。」
「酱子!?」
「对、就是酱子那麽随便。所以我才不信仰他嘛。神说除了他造了十三名;纪录上文献上写包含神有十四名世界级。但你绝对找不出其中十二名的任何言行纪录,至少我肯定没记错。」
「……随便的神。」想想就让人脊背一凉,如果无名说的是真的,连这世界都很随便。
「哦、对了对了,神叫我二号,然後你可能是十三号,所以我才必须保住你。不然神要是「啊,十三号没了?消掉。」就把这世界给抹了我可受不了。」
到这儿露榭感觉有点像是听童话故事般云里雾里、稀里糊涂就实现了的感觉。如果真的一切都那麽随便、哪自己一直以来算甚——
「——哦对了,那是对神来说很随便。对我们而言可是生si攸关、甚至在此之上的大事:神随不随便,与我无关,我只做好我能做的事。」
无名一下又把露榭拉回人间,原本双眼发怔的露榭才又清醒起来、用力甩甩头。
「所以嘛、神跟其他不知在哪的十二位先摆一边——生si攸关的事你也t验过了。那才是我们能处理也是要处理的事,也是我要委托你的事。你看嘛、被那两个盯着,我也不好到处乱跑。」
「……就算见识了神,你对人间还是很留恋呢。」
「那当然。」无名骄傲地廷起身板,「因为我是人类嘛。」
「那事不宜迟。这就上工吧。」
饭後无名这麽说,抓来信使的肩膀在耳边窸窸窣窣地说着甚麽。信使也只是点头。
「就这样~~我到书库去啦,有问题再来问我。」
「你……就在人家眼线前面说悄悄话?」
「哦,那两个喔。」无名拇指朝後面左右晃晃,「他们只负责看跟汇报,要出手g涉也是其他赎罪者来——另外传讯通过【信使】是我的习惯,也是一道保险。到时问他就知道。」
「这不就让人家知道你藏着甚麽了吗……」
「就让他们知道我藏了呀,这有甚麽好藏的。」无名哈哈哈地甩甩手,「只是肯定加派人跟踪你们这样而已。」
「被跟的人不是你就是了。」信使叹了口气,「迟来的向您自我介。我是代号【信使】,五级。必将正确讯息传达至正确对象。无名主教之所以先透过我也是用我的异能作保险。」
「就是这样~~至於内容是啥、就让跟踪你们的家伙猜去。反正他们八成不敢对我的人动粗,就算是、【壁垒】也能轻松ga0定。」
「……轻松ga0定,吗。」
露榭抿着嘴唇,当着俩跟监的面实在不想说,但见无名不当一回是,露榭还是把状况说了出来——
「——……异能变化?壁垒展不起来?」
露榭点点头。
「这样正好呀,忏悔派的就怕你有可能颠覆他们。现在你变弱了反而不会管你,如果能降到实质三级那就更好了。」
「可是这样的我……」
还有用吗?露榭没有问出口。
「别担心、多得是你才做得来的事。」无名倒是毫不客气地打包票,「就算结界只能展到自己身t为界线、你也堪称物理上的无敌对吧?光这样就够强了,每三十年整整一代人才出十五万的人杰耶,大可自信点。」
「……你口中的人杰是人称侵噬者的灾祸就是了。」
「所以才说忏悔派的讨厌对吧——明明你甚麽坏事都没做。有能力做跟会去做是两回是,拿刀t0ng人的能力几乎人人都有。但他们就ai说你有罪,只对他们无可奈何的神卑躬哈腰。」
好像说到无名的气点上了,只见他cha着双手一说就是一串。
「不过在我这异能者就只是异能者,为善为恶由你、而不是教团来定。」
「能在无名主教底下的人们是有福的。」信使在此叹息着说道,「赎罪者部队几乎都隶属忏悔派,他们被如何看待——还有他们怎麽看待自己。见过【光弹】的你想必也知道了。」
「总之不要把异能当成罪孽。说不定——这是我猜的:」无名g起单边嘴角讽刺一笑,「异能不过是神随手加给这个世界人类一个变量,说不定、还正在观察有甚麽效果呢。」
听说无名口中那随便的神……露榭实在难以否认这种可能x。
二、荒城
二—一
「那个方向是你们要去的城市。」
布置了工作内容,无名第一件交代的事情却不是让他们去报到。
无名领着一众人——露榭、信使,外加两只随扈,走进一家看似经手较高档的二手衣店。
「嗨~~洁西卡,我订的衣服做好了吗?」
「哪有可能那麽快的……」被他搭话的掌柜正两手撑着脸颊、鄙视地冷眼过来。
「我觉得无名主教现在穿得样子就挺好看得呀?」
「是你的喔。」
「我的?」露榭诧异地指着自己鼻头。
「对、都末秋了,你还穿着短袖……先不说短不短,原本那件衣服都被开个洞了。」
「我是不觉得多冷…」不如说、自从来到平地露榭还觉得有点热,「而且孔洞只要补一下就好了。」
「我有请他们补了喔。订制衣服还没好、缝补总该没那麽慢吧?」
「啊、你说的那一件出了点……问题,反倒是我们经理要跟您求偿来着。」
「蛤?」无名困惑地回个声。
「你进来看就知道了。」
领到工作室,露榭那沾血的上衣就躺在案台上。
血se依旧鲜红,就像刚沾上去一样。
「这个血迹,我们完全没法处理。」
洁西卡指着但孔周围。
「不不不……请你们处理血迹都多少次了?而且这看来连洗都还没洗。」
「这次的是这样。」洁西卡拿起固定用的图钉与小槌子。朝有血迹的地方一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