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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我说,你不会连逃跑都放弃了吧?」

荒城毫无回应。看来不置可否。

……这条咸鱼。

露榭叹口气、帮他把缠住的毯子解开来——但荒城还是动也不动。露榭瞄了一眼,把他搬到餐桌椅上。

搬运过程露榭也x1了口凉气……他这重量简直像si掉的昆虫空壳那样不自然,t温也跟地板一样冰凉。

被抓到椅子上的荒城显然有点困惑,他低着头、双眼向上偷瞄露榭。余温让摆在面前的餐点散着香气,荒城咕噜地咽下口水——露榭可没看漏。

「我很坏心眼,可不会叫你吃喔。」露榭努着眉间作出还在生气的样子。果不其然、光这样就会让荒城僵着不敢动——「但我也没说不准喔?」说着露榭舒缓眉头、自己端起清汤抿了一口——嗯…葱蒜味道b想像得浓,大概是分解让气味因子全部释放的关系吧。不过想到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做成繁复料理就感觉更美味了,而青酱更浓厚的菜味正合露榭的口味。这回是羽衣甘蓝,下回用苋菜试试吧。露榭也不等对面迟迟不敢动手的荒城,自己很美味的吃了起来。

终於——荒城像是受不了诱惑,伸手向汤碗。中途还偷瞄了露榭几眼。露榭摆摆手背表示「要吃吃你的」、把他询问的眼神赶回去。

最後荒城终於抿了一口汤——随後一瞬间露出惊奇的表情。虽然很快又藏起来了,但一口一口直到喝完、看来很是中意。然後他拿起叉子卷了一口义大利面放入口中——

「呕诶诶诶——」

「…………………………………………你不喜欢吃菜对不对?」

荒城的眼神往左,然後往右。一目了然。

「…汤还算好喝。」

「……那倒是多谢了。」露榭赌气地眯起双眼。

「……你为什麽……」

荒城问到一半停了一下来,似乎想不到该怎麽说。

结果b起正餐、荒城他更喜欢压缩乾粮和能量果冻。因为是甜的吗…?现在他双手捧着果冻袋,一边x1一边努力深思的样子。

露榭想了想:「……为什麽管你吗?」

「……嗯。」

「这个嘛——」既然都猜到问题,露榭也想好怎麽答了:「——你有点像我弟弟。」

「很像?」

「呃……老实说其实不太像。他总是满口抱怨、很任x、一言不合就大吵大闹。相b之下你安静多了——这可不是称赞喔,俗话说过犹不及,你是另一方面的麻烦。」

「……对不起。」

「你的道歉是真心的?或只是想敷衍过去?无论哪个都很糟糕喔。」

「呜……」

「我知道我的话让人很难回答、你听听就好。我弟弟他……再怎麽说我也照顾惯了。大概因为这样,看到你就有点…放不下。」

「……真好。」

「嗯?甚麽真好?」

「可以当你的弟弟……你的弟弟怎麽样了?」

「这个嘛……我不知道。现在应该是跟他决裂中吧。」

「决…裂?」

「他从我背後开了一枪。」

荒城圆睁着双眼,眼珠左右摇移。

「………………………………………水枪?」

「很遗憾,是真枪。」

荒城半张着嘴,不可置信地连连眨着眼睛。

「不过……毕竟…我害si了父亲。」露榭苦笑一下,「他会恨我也是情有可原吧。我现在毕竟活得好好的,如果还有机会回到村里,我想原谅他。但他会不会原谅我就不晓得了。」

荒城又低下头,沉默不语。

「……你在想甚麽?愿意跟我说吗?」

荒城抬起头,但还是因为顾虑犹豫了一会儿:

「……果然家人,不可信。」

「不不不、刚刚我只说了我弟弟的事。但我的爸妈还是很ai我——还有我弟弟的。」

「但你弟弟不ai你。」

「这—他可能只是一时没控制住。你看嘛、像我说的那个样子,他很容易冲动。」

「不,他一定只有恨你。不然不会想杀你。」荒城拧起双眉,「——就像我希望我爸妈si一si。」

「不、我跟你的状况不一——」

「——一样。」荒城低声直接反驳:「你的弟弟肯定总是不肯帮你对吧?你帮他做的很多事——至少有做饭吗?那应该自己做才对。我爸妈总是说「你要学会,事情就该自己做」。但我记得很清楚,每次衣服都是我洗,我明明没弄乱过房间,却一直喊我过去扫地——而且他也绝对不会帮你。我作业不会,他们只会说「那是给你的课题,你要自己写」。可是不写完就不能睡觉,写错被老师圈起来还会被打。在学校也是,我的东西总是被偷,跟老师说了也找不到。爸妈知道了也只会说「你要跟同学好好相处啊」。……可是爸爸妈妈他们却总是吵架——你弟弟肯定也是这样。甚麽都要你做、也不能要他帮忙。他现在还从背後t0ng你一刀。他绝对恨你、要你si。你只能让他si、就跟我爸妈一样。」

露榭不禁吞了口口水。他第一次听到荒城如此喋喋不休。声调压抑犹如低吼,显然怒上心头。

但同时露榭也感觉到扼腕。

他将自己与父母的感受混为一谈;也经常搬出父母的观点、即使他自已一点都不喜欢。此外显然也没分清ai到不ai、从恨到非得杀之而後快——此间程度大有不同。

不ai不等於恨,有可能只会保持距离;即便是恨,也不是非见血不可。对杰斯——露榭对他的任x不能说没有埋怨。但这就要他的命?当然远远不至於。对荒城那不ai就是恨、必须你si我活的极端心态,露榭完全无法苟同。

但结果摆在露榭面前了——【荒城瘟疫】确实杀了所有他不ai的人。无论荒城他有没有下手的自觉。

「可是——总不至於你所有人都恨吧?你的其他同学呢?没有b较要好的吗?」

「你真笨。同学怎麽可能要好?」

「……咦?」

「大家都忙着读书啊。随便搭话会被公g的。」

「呃……公g?」

「你不知道?公g就是……那个……」

荒城沉y起来,一时找不出词语来说明。

其实露榭也不是完全猜不出那个话的意思。只是这麽难听的话、出现在荒城这看来是小学生待的地方?小学这种地方有这麽肃杀吗?露榭毕竟是在家自学的,就算不信也不敢直接否定……露榭按着脑门摇了摇头:

「不…用不着再说了,我好像懂了。」

荒城都这麽说了,那就应该是那样吧。

露榭认为自己自出生到现在没受过太多委屈——要说有,也只是村里有些人在背後说他是有钱村长家的好命养nv之类的闲言闲语——我有着让人羡慕的母亲和父亲大人这一点,旁人越嫉妒、露榭反倒越是确信,甚至相当自豪。

但荒城呢?得待在肃杀的学校、在家中草木皆兵,深怕一个微不足道的错误就招致打骂,还每天循环往复、不得喘息——露榭想起在自己成为异能者之後,村里和蔼的神父马上翻脸把自己当魔鬼似的……那种压抑的气氛,露榭光是那几天就喘不过气了。荒城待了多久?一年?五年?还是他至今这一辈子?

荒城会这麽淡漠、肯定是冰冻三尺。露榭不认为他短时间能走出来。

「我明天还会来的。你有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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