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
“那是因为门主不会为前两者动心。”
“铜臭之物肮脏,权色交易浑浊。以爱为价,那便高贵吗?货币不同而已。”
燕徽柔抱着她:“江门主,我承认……”对于直白地提起这种话题,她还是有些羞涩,但到底开了口,“我承认我肖想过您,很多次,来回反覆,也是在这样的夜里,哦,还有浴池子。”
“但只要您不愿或是不舒服,只要您心里有一丁点的介意,哪怕用我的爱来换,也不可以。”
“您要珍惜自个儿。”
“无论善恶,无论好歹,天底下也只有一个江袭黛,独一无二。”
燕徽柔食指微屈,蹭着女人的鬓发:“所以无论是灵魂、还是身体,都不可以。”
燕徽柔这样安静地望着她,眉似山、眼波平,不是那种宽阔的大川,而是带了西子三分秀的湖面。波光粼粼地,漾着一些细小的弧纹。
“嗯。”
江袭黛看着那双眼眸弯了一下,像是姑苏的月亮落在水中,明润清澈,照她一身皎洁。
江袭黛被她拥在怀里,一点点地,一点点地放松了身子。只是双眸有些疲惫地阖上时,心里却颤了颤。
她刚才在想的是,不是希望燕徽柔对她一直好。
而是燕徽柔这样的姑娘,应该一直过得好。
正这么想的时候,她好像突然懂得了这些浓得抹不开的晦涩感情,确切的是爱。
真好啊……是爱。
不只是自以为卑劣的占有。
这段日子过得太过浑浑噩噩, 如同堆了一地的枯叶,寻不清方向,但随着燕徽柔一阵春风吹过,终于扫出了条道出来。
嗅着那人怀抱里的温煦香味, 江袭黛破天荒地得了一夜好眠。
次日醒来时, 也终于找回了罕见的神清气爽的状态。
两人脸对脸地睡着, 离得不知不觉很近。
而江袭黛醒来得比燕徽柔早许多, 她一隻手垫在腮边,安静地凝视着燕徽柔的睡容。
帘后的光晕昏暗,窗外几声鸟鸣。
江袭黛盯得久了,瞧那人睡得恬淡平和, 突然就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情。
她指尖动了动, 去拿燕徽柔的发梢。隻是才碰上去, 燕徽柔便茫然地埋进枕头,抬起眼皮来:“……早安。”
待说完以后, 许是才看清眼前的女人。她弯起眼睛, 笑了笑:“早安, 门主。”
“嗯……今日做什么?”
燕徽柔本想答无事可做,但是仔细一想,感觉有什么日期就要临近。
险些忘了, 她即将要去竹林寺秘境了。
这个被江袭黛忽略了很久的重要剧情节点,终于在合适的时机隆重登场。
江袭黛此刻慵懒梳洗完毕,正坐在窗台看枫林, 她闻言转眸:“这次下秘境,你小心些李星河。”
“罢了。”江袭黛:“本座同你一起去。”
燕徽柔顿了一下, 眨眼:“您不放心我?”
“你有什么让人放心的地方吗。”她状若无意地抬起手腕,掸了下手指, 一双眼眸便飞过去:“不是被哪个女人拐了,便总是……总是认识这个认识那个的。”
燕徽柔直言道:“好酸。”
“……”江袭黛不想说话了,幽幽地放开了手上的串子,改为托着下巴,沉缓良久,她弯了一下唇角:“燕燕。”
这一声调子温婉,是她嘴里喊出来的,但没想到会这么寻常自然。燕徽柔怔了一下,两个舒展柔和的字就从她耳根的淡红里蔓延进去。
“不喜欢吗。”江袭黛:“那便唤,柔柔。”
燕徽柔矜持地说:“我想要前面那个。”
“为何?”
“因为后面那个,总让我想到——我之前有一天,曾经给门主想了一个雅称。很久了。”燕徽柔道:“隻是碍于情分,怕您不喜,便没有开口。还是莫要让我想起来了。”
江袭黛很有兴致地问:“什么?”
燕徽柔取名还挺有意思的,底下养的那四隻狗叫得就很别出心裁。
江袭黛对此很放心,隻是没想到那姑娘小嘴一开,吐出两个字:“娇娇。”
嗯?”江袭黛以为自个听错了,不确定地反问了一声。
“娇-娇。”燕徽柔发出这两个字音时,口型很像一个噙在嘴边的微笑,尤其是在她特意慢条斯理地念出来。
她很认真道:“这两个字的寓意,和您简直一模一样。”
江袭黛面子有点挂不住,嗔怒道:“什么话?”
“哪一样了?没有一样的。”
“是一样的。”燕徽柔施施然道。
在江门主的三申五令之下,终于让燕徽柔勉强回收了这个称呼。
不过杀生门的主人向来是不许百姓点灯隻准州官放火的,又一声“燕燕”逸了出来,续而接上:“秘境是哪一日开放?”
燕徽柔:“三日后。”
“那可以启程了。”
燕徽柔却仍有些疑虑:“可是谢宗主那边,应当也隻挂了我一个人的名。门主就算是乔装打扮混入其中,也没有更多的名额了。”
“谢明庭?你又承了那小废物点心什么人情。”
“我觉着,谢宗主倒也未必这样……”燕徽柔轻咳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