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下一个付丧神走上前来，是一个小男孩，白色的短发，刘海却遮住了右眼，鼻梁上有淡淡的雀斑，看上去非常的羞涩。

“那个、我是五虎退。给谦信公的礼物。那个时候，怎么说呢，正在兴头上，就、就说我击退了好多好多老虎。呜，可是我真的只是把短刀啊……呜……对不起主殿，我没有撒谎……”

小男孩几乎要哭出声来。

星野不提他的名字，低头看着在他脚边打转的五只小老虎，笑道：“我听说五虎退的身边都跟着五只小老虎，看起来是真的。这是给你的礼物，也是给小老虎的礼物，拿着吧。”

“谢、谢谢主殿！”五虎退手忙脚乱地擦掉眼泪，接过小袋子，可以看见里面装着几个精致的黑色蝴蝶结。

星野不知道付丧神们的顺序是怎么排的，下一个走上前的是一振打刀，灰色的短发，显得很紧张的样子。

“压切长谷部。……很奇怪的名字吧？之前的主人，因为无法原谅茶坊主的过错，将他藏身的棚子一刀压切，以此作为纪念命名了呢。他就是那样的男人啊，那个叫织田信长的家伙。”刚刚说完，又好像犯了错一样，更加紧张地说道，“当然，我以后会只效忠您一人，绝对不会再想起那个男人了！”

啊，这个台词听起来有点糟糕呢，像是在现任女友面前发誓不喜欢前任女友？

星野被自己的想象给噎到了一下，有点尴尬地点头：“我知道了。”

在来之前她已经从狐之助那里得到了关于付丧神的基本资料，也知道这些刀剑付丧神有成年人形态的，因为都是男性模样，所以星野选择的礼物都非常普通——一个水杯，上面印着“早睡早起”。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提醒这些活了好几百年的付丧神们，是时候要养生了（微笑）。至于给小孩子一样的短刀的礼物，当然就丰富得多。根据每个人的喜好，礼物都大不相同。

比如乱藤四郎得到了带着蕾丝花边的小饰品，小夜左文字得到了一包柿饼。

在分发礼物的过程中，星野也在观察着每一把刀剑。一共二十六把刀剑，有许多都跟她记忆里的重合。这真是太棒了！

坐在审神者身边的加州清光非常细心，发觉了星野观察的目光。他的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忍不住猜想，主殿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在短暂的兴奋之后，星野拍了拍手，将付丧神们的注意力都带回来。

“好了，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希望大家都能坦诚相待。接下来，我想问个问题，谁能告诉我，上一任审神者为什么要离开呢？”

付丧神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加州清光上前回答道：“上一任审神者其实对我们也并没有很差，她只是太过追求稀有刀剑，又因为运气太差，所以一直都没有得到让她能够拿出去炫耀的刀剑。她离开本丸的时间也越来越久，对于经营本丸的兴趣越来越低，后来，后来在一次没有预兆的外出后，她就再也没回来了。”

说着，加州清光的语气低落。

对于前任审神者，付丧神们并无怨恨的意思，追求更美更强大的刀剑并不是什么错误，只是在拥有了人形之后，那一份不甘深深刻在了心底。

谁让他们啊，只是普通的、常见的刀剑呢，哪怕是初始刀也得不到格外的宠爱。

加州清光努力让眼眶的泪水憋回去，却听见身边的主殿发出一个疑问：“就因为这个？”

他迷惑地抬头，看见主殿的神色有几分古怪。

“就因为这个，所以抛弃了本丸吗？”星野有些不敢置信，她又提出了新的问题，“那么，她氪了多少金呢？”

“氪金？”大概猜测了一下这个词语的意思，加州清光摇了摇头，“政府不定时会发放补贴，而且本丸内部的产出和消耗也都能基本持平，不需要审神者大人投入金钱。”

“噢，那就是说她是个零氪党咯？”星野意味深长地说完，又问，“那么，为了想要的ssr啊不是，稀有刀剑，她花了多少时间呢？”

加州清光迷茫地又摇摇头：“前任审神者上任时间大约有三个月，除去她到现世的时间，一天留在本丸内大概五六个小时吧。”

“一天才肝五六个小时？”星野都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所以，她既不肝又不氪，还想要稀有刀剑？还甩锅给你们？怪你们都不是稀有刀剑不能拿出去炫耀？”

“可、可是我们确实只是普通的刀剑……”加州清光结结巴巴地说道。

“普通的刀剑？你在开玩笑吧？”星野居然对他有点恨铁不成钢，“如果不是加州清光在被折断之后失去下落，你知道有多少人会去争着修复你吗？”

“诶？”加州清光握了握拳，他也能被修复吗？

星野摆摆手：“姑且不说这个，我需要告诉你们，得不到稀有刀剑并不是你们的错，你们都是很好的刀剑付丧神，错就错在你们以前的审神者是条咸鱼，偏偏又做梦变成大佬。”

不等付丧神们提问，星野薅了一把悄悄蹭过来的小老虎，淡淡开口：“在成为你们的审神者之前，我是一个阴阳师，同你们以前的审神者一样，运气不算太好，但时至今日，我于平安京内行走，也会被称为一声‘大人’。”

付丧神们安静地听着。

“我集齐所有的式神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按你们的说法，就是全刀帐。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还记得我在成为阴阳师的第一个月，主力依然是姑获鸟，这是我一片一片拼出来的。而在连姑获鸟都没有的时候，全靠我自己的符咒。难度……大概就是让短刀去刷四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