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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夜漫长

 

沐攸宁徐徐拉开他的衣领,先是一吻落在锁骨,继而往下。随着体温攀升,赵清絃的衣衫也敞得更宽,她的吻也印得更深。

半褪的里衣沾了细密的褐红。

沐攸宁瞧见那些干透的血迹时不由怔忪,这些天虽觉房内熏药的时间更长,他身上的草药味亦是更浓,然她不过是猜赵清絃想隐瞒受伤的事,不料在看清那占据半身的阵法,这被刻意忽略未提的事竟能给她带来如此震撼。

伤是伤了,却是他自己以刀充笔,在身上的阵法书满咒文,藉此替代符箓的。

“一定要这样做吗?”她问。

“不是。”

对付国师并非易事,但总会有方法,赵清絃执意选择伤害自己,当然是有原因。他用力按住肩上未愈的伤,借疼痛自欲望中回神,答道:“他要杀我,想留我性命亦是不假。”

沐攸宁静待他的话,可任凭她盯得再久赵清絃仍是不愿开口,二人无声僵持半晌,她自知无法得到答案,改口问道:“除了这些伤、咒文,你还喝了酒?”

一直隐瞒的事被挑到明面,赵清絃反而释然,他笑了笑,大方地承认:“我在赌。”

“赌什么?”

赵清絃语调轻松,一褪方才的怯意,像与她在谈论些无关要紧的内容:“赌一个与沐姑娘重逢的机会。”

“你就没想过输了的后果?”

“想过的。”赵清絃点了点头,认真看着她说:“可是,值得。”

沐攸宁抬手抚上他侧颜,姆指轻轻摩挲。

赵清絃待她向来温柔,如早春的清风和熙,虽带了点寒意,仍旧让人无法抗拒,深陷这股温软。

她自觉没法似他那般毫无保留地付出,没法相信世上能有无缘无故的好——更别提是为那虚无难言的爱意,什么一见钟情,听起来就像是拙劣的借口,这星点怀疑就成了一泓池水里的墨汁,混浊了原本澄净的水。

然赵清絃从未被欲望占据理智,总会奉她为先,纵容她屡次试探,给予认真的响应,从不敷衍,甚至在最情动之时亦未以此相挟,所愿所盼无非是要她好好活下去。

仅寥寥数字,她却能从中感受到对方的爱意有多深重,如被一张明洁的宣纸轻柔覆在水面,吸去那点并不显眼的墨迹,池水顷刻变得透澈,将长久以来的疑虑净化,她可以不再猜度对方的真情假意,即便赵清絃无法向她尽诉所有,那也无碍。

人之所以有那么多无奈,不就是因为背负的东西不同吗?诚如他刚刚的坦白,除却那些,即便她要取他性命,他都会笑着献上,甚或不问一句为何。

话已至此,她怎会猜不出赵清絃想当如何,沐攸宁无声垂眸,叹道:“真是傻透了,世上还有何事比活下去重要呢?”

赵清絃失笑:“只能怪沐姑娘喜欢上一个混账东西。”

哪怕在炭火正旺的房里,他身体依旧是冰冰凉凉,沐攸宁视线缓缓往下,停在他外露的胸膛,随后臂膀轻移,指腹落在心口的旧疤痕。

这道见证两人相交的伤疤,早昭示了赵清絃的决心,他原就是个不顾生死的人,如今的选择更是再自然不过,怎能说他是个骗人的混账呢?

“哪有你这样说自己的。”沐攸宁再度凑近,咬了他嘴唇一下,一阵浓郁的清草香飘至,问:“你洗澡了?”

赵清絃见她收势,乖乖把衣服拢整齐,回答道:“泡了一会儿药浴。”

“你的法力好像又满了些,会难受吗?”

“不会。”赵清絃稍顿,见她不信,讨好地捏了捏她的手,笑道:“只是有些痛,可比起什么都做不了的虚弱感要好得多。”

“好吧。”沐攸宁便也不再深究,移目望去净室:“水冷了?”

“应是没有,我没熄柴火。”

“那我去洗一趟。”

“我唤澄流来换水。”

沐攸宁按住他:“别浪费了你那些药啊。”

赵清絃无声笑笑,继续往门外走去:“用在我身上便已是浪费了。”

“别忙活啦,乖乖在床上等我,还是……”沐攸宁揪住他衣袖,戏谑问道:“想再泡一回?”

对于她的邀约,赵清絃自认无法抗拒,她不过抬手轻拽他的袖子,双脚就已先随她的步伐走动,听话得很。

浴桶说大不大,澄流置购时特意订了个松动些的尺寸,可要挤下两人,显然称不上宽敞。

沐攸宁浸在水中,隔着木桶环住赵清絃后颈,他才刚泡完浴,纵将头发挽起,耳脖后方的位置仍不免沾了水,她按着他的后脑勺亲得忘我,五指插进他发间,指尖传来湿润的触感,簪子无声滑落,咣一声撞到浴桶,掉进了水里。

赵清絃两手用力攥着浴桶边沿,置若罔闻,她往赵清絃的方向再靠近些,双手轻按在他侧肋的位置,问:“有伤脏器吗?”

“过去太久,忘了。”赵清絃低喘着气,话音刚落,又听她问:“还疼吗?”

此前从未有人追问过他的伤,就连澄流,也只是痛骂他一顿,最终每日哭哭啼啼地帮他换药,故赵清絃被问得茫然,直至伤患处迎来湿意,连衣服也无法隔绝属于她的温度,方明白对方的意思。

赵清絃握住她的手,艰难回答:“都好了,不会再疼——”

沐攸宁嘴上问着他沉重的过去,两手却不正经地在他身上探索,笑得妩媚动人,倏地用力将赵清絃拉扯落水,披散的头发泡在水中,偶有几绺像他一样攀缠在她身上,饱藏无尽眷恋。

这木桶确是小了点,赵清絃这般想着,却是扶着桶沿调好姿势,搂住沐攸宁的腰跪直在浴桶,及后虚扶她的头靠在桶边,抚上她腿心探向幽处。

沐攸宁心有所感,自他腰侧伸腿勾住他腰身送前,两人便靠得更近了,也能看清对方眼底积压多日、无从抒解的渴望。

既是两情相悦,那便难以满足于只存在于早晚别离重聚的肌肤之亲,此前的拥抱亲吻无疑于饮鸩止渴,说是贪欢也好,纵欲也罢,欲火既起,终究会灼伤自己,灼伤身边的人。

沐攸宁解了他的衣带,赵清絃身体一僵,顺着她的视线垂首看去,两道渗人的旧伤在水中朦胧可见,叫他愈加局促不安。

察出赵清絃仍是不惯,沐攸宁无声笑笑,手上的动作却是又轻柔了些,安慰道:“不难看的,左右是伤疤而已,这有什么?”

狰狞之处被她温柔地抚慰着,在过去极难忍受的痛意,似乎都在此刻变得有意义了,赵清絃终于放松了身体,下一瞬却又因突来的刺激而全身绷紧。

沐攸宁不知何时摸到了他的阳物,在对方的注视下慢悠悠地抬起腰身,任其抵在穴口反复夹磨,却迟迟不肯纳入。

赵清絃被勾得情动,颤声叫唤:“沐姑娘……”

“所以,扇子上的骨头——”

话音未落,赵清絃竟是闷声挺了进去,蓦地的水乳交融将她未问出口的话强撞回腹中,换成一声短促的嘤咛。

即便被欲望占去上风,赵清絃仍是下意识地扶住她,将大部份的重量压到自己身上,好叫她不至于悬空受累。

赵清絃鲜有急躁之时,偏沐攸宁有心吊着他,无奈之下唯有行此一着,生生打断她的未尽之言,掩饰道:“此等败兴的话题,沐姑娘又何必挑在这时追问呢?”

沐攸宁不满轻哼,干脆将他的衣服全脱,咬在他肩头抗议道:“这不是想了解你更多吗?你……就这么突嗯、突然……”

肩膊传来的感觉称不上痛意,赵清絃仍未习惯在她面前的赤裸坦露,不太自在地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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