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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

 

它鲜少有违背命令的时候。

盛夏时节的海怪有消耗不尽的精力,和许多动物一样,它的情动期在这个时候。

捕猎一结束,它会立刻选择回到巢中和伴侣亲昵,这样会令它躁动的情绪稳定下来。

海怪是畸形的海底怪物。

它冰冷的口腔里有整排的犬牙,布满倒刺的舌头。

哪怕是在第一个世界,肉肉的小粉珠也没遭过这种罪。

海怪没有这样捕猎过,它这次对猎物很有耐心,即使湿溻溻的口腔一直在滴落涎水,它也没有选择啃咬猎物,而是用尖牙慢慢地磨,倒刺抵着,只有威慑的作用。

衬衣皱巴巴的,白色清透,平平的浅粉肿成了嫩红尖尖。

没有刺痛感,但是又麻又痒。

水鹊扛不住,他的眼角一直在沁泪。

源源不断的泪水和外面瓢泼的大雨一起降落。

海怪不明白,它歪了歪头,又去亲水鹊的眼睛,冰凉的唇细细密密地贴着那薄薄的眼睑。

水鹊流了好多汗,外面的雨声好像与巢穴内的世界已经有了隔膜,他只能听见仿佛是极其遥远处传来的声音,海浪拍打峭壁,水浪声从左耳灌入右耳。

整个山洞里都是馥郁甜稠的香气。

他去推海怪的脑袋,“好了……走开……”

但它太黏人了,一刻都不愿意离开水鹊。

“bo——bo——”

亲亲通红的鼻尖,亲亲粉润的肩头。

海怪拥抱水鹊,力道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非人的丑陋躯干里。

黑红色的触手,全盘踞在水鹊那细细的一截腰之下蠕蠕而动,缓慢地在透明的水液中游曳,触手表面粗糙不平,和溢出来的白软腿肉形成鲜明对比。

雪白的足背绷紧得似一道弓。

哭声细细弱弱,和猫叫差不了多少。

脖颈和濒死的天鹅般后仰时,水鹊不确定是不是听到了谢迁的声音。

月上中天。

水鹊再勉强睁开眼睛时,海怪又在拱他。

不是。

这次不是海怪。

谢迁蹭蹭他的颈窝,轻声说道:“宝宝,我以为你尿尿了。”

“窝里都是你的水……”

水鹊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急得用手去捂住他的嘴,“闭嘴!不、不许说这样的话……”

他很爱干净,才不会在被窝里那个……

谢迁知道他脸皮薄,不说话了俯下来亲他。

和以前在其他副本的很多次接吻一样,水鹊几乎能说出谢迁的习惯。

反复勾勒着肉粉的唇珠,撬开牙关后抵到舌根,嘬得红尖两侧的颊肉洇洇沁出水来。

“呜……”

谢迁非得把顺着下巴尖滴落到颈窝的水迹也吃干净。

水鹊一脚踹在他上半身腰腹,对方肌肉群一绷,结实得如同铁壁铜墙。

贴着他的人神色变幻几番,忽然将他抱起来。

水鹊立刻条件反射地,打了他一巴掌。

没有用很大力气。

男人低下头,眼眸深邃,左脸上还是隐约浮现了淡红色的巴掌印。

喉结向下压了一瞬。

元洲说:“……抱歉,你可能需要清洗。”

白天的是汗,晚上了纯粹是给海怪舔得水淋淋,黏糊糊的。

水鹊呼吸一窒。

打错人了……

脸上急速升温,他很想立刻就闭眼睛睡觉。

【77,现在还不能脱离世界吗?】他在心底连声呼唤着。

77号还在十万火急。

监察者道:【我已经上报了。】

接着又问:【为什么看不到画面?你们在做什么。】

机械音没有情绪起伏。

【提醒:不能违反职员守则。】

【这会影响到我对你的任务打分。】

无限副本的盲眼寡夫(18)

大世界的时间流速和小世界的不一样,77号的申诉正好遇上了大世界的双休日,管理部门不上班。

过了几天也没有音讯,他还得继续滞留。

水鹊好奇地问:【监察者没有休息日吗?】

77号还正在解释:【监察部门的都——】

频道就猝不及防被切断了。

监察者:【加班。】

水鹊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是因为我这边的缘故吗?】

毕竟除了系统,监察者似乎也是和任务者绑在一起的,任务者没有脱离世界的话,任务就一直判定为仍在进行中,连带着监察者也不能够休息。

监察者:【……】

【不是。】

监察者平淡地说:【我不需要休息。】

水鹊瞠目结舌。

听起来像是资本家最喜欢的员工……

意识到这样的话对人类来说有歧义,监察者对水鹊解释——

【人造人不需要休息时间。】

【电量耗尽后只要连接电源,就可以边充电边工作,充电期间也不会影响工作效率。】

水鹊睁大眼睛,【所、所有的监察部门工作者都是人造人吗?】

【不是。】

他只回答了两个字,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77号好不容易切换回频道,语气带着点小抱怨:【老是突然插话……明明是77正在和宿主说话……】

水鹊抬手摸了摸悬浮的小球,他正大字型仰躺在海面上,手抬起来时都是海水,水珠就顺着腕线往下滑落。

球体也沾得都是海水了。

想起来什么,水鹊急急忙忙收回手,【77,你不会进水吧?】

【不会的,77号是只有宿主才能接触才能看到的。】

他手刚一退缩,悬浮球就追着迎上去。

结果在海里托着水鹊的巨大触手哗啦冒出海面,白花四溅,就像从海平面拔地而起的小山,水天一色,小山上面只坐着一个人类。

谢迁在海底问:“水水,回去吗?”

水鹊拧了拧湿透的衬衫衣摆:“噢……”

浅茶色的眼睛缓慢眨了眨。

怕鞋子被海水冲走了,他没有穿鞋。

海水泡得肌肤愈发雪白透明,白生生的脚踹了一下触手。

“谢迁。”水鹊喊他的名字。

因为之前谢迁说了很那个的话,他已经三天没有怎么搭理过对方了。

这样好像叫什么冷暴力……

虽然以前的副本里水鹊偶尔也会不自觉这么做,但是持续时间都没有这次久。

一听到水鹊喊他名字,谢迁立刻精神抖擞。

“嗯,我在。”声音从海面之下闷闷地传上来。

水鹊探手拨了拨海面,水波荡漾。

他在水里勾勾手指。

“你上来。”

上半身人形的海怪如同得到宽赦一般,欣喜地冒出水面,谢迁攀到膨大的触手小山边沿,胸腹尚且还浸没在海中,他看向水鹊,“怎么了?”

仔细一看刚还冲他勾勾手的小男生,晒没多久的功夫,脸颊都在太阳底下热得粉白,腮帮一鼓,忽地手里掬起一捧水,冰凉凉、硬生生泼在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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