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明星稀的夜晚
,於是他偷偷留下了一些,作为白静曾经活着的证据。
但他悉心留下打算好好保护的白静的遗物却被找到,面对警察的质问,徐秀敏撒了一个永远也无法修复的谎言。
──那是苏景昀的衣服。
他永远记得当这件事曝光之後,大批的媒t包围徐秀敏,接二连三地问她的意思是什麽?
镜头前,徐秀敏不慌不忙,以不像在说谎的表情说道:那是苏景昀的衣服,景昀有x别认同障碍,他会偷偷穿那些衣服。
新闻就这麽放送了出去,回到学校的苏景昀进入班级的一瞬间,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再一样、所有人的眼神都抱持着疑问。
所有人都想问他:白静怎麽了?
那天为什麽带白静出门?
苏景昀试图保持冷静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一切都与白静没有si去时一样,他仍然为家人保守秘密、他仍然正常地过生活。
然而当他从ch0u屉取出课本时,看着被涂得乱七八糟的课本当下,苏景昀就知道回不去了。
他放在ch0u屉的课本,每一本都没能幸免於难,每一页都写满了最伤人的话,每句话都在贬低他的价值。
你们全家人都是疯子、你也是疯子、变态。
就是你爸妈绑架了白静!杀了白静!
你们一家人都应该去si!
苏景昀抬起头,放眼望去全是兴高采烈的眼神投向自己,从他们的眼神中看见的不是苏景昀这个人,而是被新闻与流言塑造出来的洪水猛兽,他们恐惧,却同时充满兴趣。
他冷静地将被画满的课本拿出来上课,顶着流言蜚语渡过下课时间,就连通勤时间也能听见他们碎嘴,就算他带上随身听也没有办法阻挡那些恼人的声音流入耳中。
在这个时候,他总会羡慕起白静,像白静那样的听障,就听不见讨人厌的声音了吧。
可是同时也听不见音乐、听不见歌曲了。
回家的路程以往都令他感到烦闷与漫长,往往在他专心听完整张专辑之後的空白他会觉得厌世,可是现在就算专辑还没结束他也觉得烦得要si。
耳机传来的喧嚣声掩盖不过同学当着他的面恶作剧涂鸦着公车,写着的内容与写在他课本、桌上的内容大同小异,偶尔会有白目的人来问他:那些衣服真的是你的吗?
你真的有x别认同障碍吗?
更直白的问他:你"那里"是正常的吗?
自从徐秀敏在镜头前那样说之後,苏景昀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完了、毁在徐秀敏的手里。
为了白静,她什麽谎都说得出来。
回到家,苏景昀穿过重重的媒t人墙、穿过重重直白的询问,b如:请问你真的有x别认同障碍吗?
白静是你爸妈绑架的吗?
白静是你爸杀的吗?
诸如此类等等,苏景昀总会沉默穿过他们、将他们抛诸脑後,躲进去自己的房间内,玩着扑克牌、看魔术解密影片学习。
只有魔术能带给他宁静。
如果可以,苏景昀希望自己可以像胡迪尼一样,将自己变消失。
如果可以,他想消失在这里。
回想起苏景昀第一次见到白静时,她才五岁。
白静有着丰润的脸颊与圆滚滚的两颗眼珠、小巧的鼻子、成对的耳朵也相当jg致可ai,可是,她听不见声音。
面对突如其来的访客,苏景昀惊惶地看着苏复然与徐秀敏两人,苏复然的表情尴尬又不知所措,徐秀敏却全然不介意,自然又流畅地向苏景昀介绍道:「来,景昀,从今天开始,这是你的妹妹,白静。」
她也不为白静取另外的名字,就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继续称她白静。
当天晚上,各个新闻台都在报导着白静失踪的新闻,不只白静的父母与亲戚、朋友同学…,每个人都想知道白静在哪里?
苏景昀的眼球不安地转向一边,关於白静在哪里的答案他再清楚不过,她此刻就在家里的饭厅中吃着饭。
那个当下,便是才七岁的苏景昀也意识到苏复然与徐秀敏成了绑架犯。
自从那个夜晚开始,原本只有他一人的房间多了白静,洗完澡後,白静穿着苏景昀的运动服被徐秀敏带了进来,只听见徐秀敏亲昵又虚伪地说道:「从今天开始,白静就和哥哥睡在一起罗。」
白静点点头,看来有些害怕。
昏h的灯光下,白静钻进苏景昀的被窝中,圆滚滚有如龙眼一样的眼珠看着苏景昀。
苏景昀被她盯得发慌,「怎麽了?」
白静读出苏景昀唇形後,张口回应却没有发出说话的声音,只是含糊至极的发音,她说:往ㄤ。嘴形是往ㄤ不是晚ㄢ。
「…你听不见吗?」
白静摇摇头。
「你为什麽在这里?你爸妈怎麽办?」
我要该盖客以。我要待在这里
「为什麽?」
你才四要回ㄎㄧˋ的ㄌㄣˊ。你才是要回去的人
苏景昀眉头紧锁,「怎麽说?」
爸爸和妈妈缩,你有一天会回ㄎㄧˋ白爸爸和白妈妈森边,栏後,就会有很都很都钱。爸爸和妈妈说,你有一天会回去白爸爸和白妈妈身边,然後,就会有很多很多钱。
「我不懂。」
反正,我不能回ㄎㄧˋ,不蓝没钱,白爸爸和白妈妈会使掉。反正,我不能回去,不然没钱,白爸爸和白妈妈会si掉。
苏景昀还是没有弄懂白静说的,今天突然多了一个妹妹已经够让她疲惫的了,眼皮不由得越来越重,最後闭上,进入沉沉的梦乡。
他仍然记得当他一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求徐秀敏把白静带回她失踪的地方。
从昨天苏复然的态度看来,绑架白静的决定似乎是徐秀敏下的,所以苏景昀直接找徐秀敏说。
徐秀敏那一张有着清秀五官的脸孔瞬间皱成一团,「你说什麽?」
「你要的是赎金吗?那就赶快连络对方啊,已经过两天了。」
苏景昀以为白静昨天对他说的事情是赎金的意思,他没有想到徐秀敏要的不是赎金。
许多年之後,他才理解,这是为了毁掉白静父母──白令谊与古梅瑄的手段。
「…你在说什麽?」徐秀敏问道。
可没等苏景昀回答,徐秀敏立时抡起桌上的菸灰缸,朝着苏景昀的额头狠狠敲下。
《三》失去了片段记忆
如今白静已经si去,从学校回到家的苏景昀遭受到与白静刚来时一样的待遇,徐秀敏同样抡起菸灰缸朝着苏景昀的额头敲下,一道温热的血流流下,似曾相似的事情与场景,苏景昀不禁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痛。
看着受伤的儿子,徐秀敏竟也没有什麽同理之情,嘴角ch0u动着笑了起来,同时间,眼泪竟也流着。
「如果你没有把白静带出去,白静就不会si了,你说,白静其实是被你推下去摔si的吧?嗯?」
「不是。」
「什麽不是?」
「我说过了,她是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捧起来摔下去的。」
「那个人是谁?你怎麽不说那个人是谁?」徐秀敏抓起苏景昀的制服领子,将他像是用吊的那样揪起,这样的事情已经重复发生多次,苏景昀的廉价制服经过不断洗涤还能依稀看见反覆抓扯的皱痕。
苏景昀一脸痛苦,差点无法呼x1,涨红了脸,「